胸中也自有沟壑,装得下天地日月也承载得了社稷山河,如此之胸怀,又岂会为卑贱的?男人所困?”
“乾坤,天地,父母,乃至帝后……男人习惯了被奉为高高在上的?主导者,理所当然觉得既然女子事事缀在其后,就合该是其所有物,才会觉得女子失了所谓‘贞节’是多么?紧要?的?一件事。”
卫静漪放下奏疏,正色道:“我恨大绥太子,是恨他行止卑劣,以?小人手段逼我就范,不?配作储副,更不?配凌驾于大齐之上。我恨君父,是恨他卖女求荣,荒淫无耻,不?堪为人父。”
“底下人常常议论这些,我亦有耳闻,不?作处置是懒得理会,省得这群人又小题大做说我当年心结难解,一传十十传百,当年我被迫受辱竟成了什么?讳莫如深之事。仿佛错的?人是我,无颜面对的?人也是我,这世道实在荒唐可笑。”
“这些道理我从前也不?懂得,是跳出了‘女儿家’的?身份以?后,坐在这‘女儿家’一般坐不?到的?位置以?后,我的?眼界才开阔了许多。”
她说着,想起?自己为女儿取的?名?字,心中不?由暗叹,她非圣人,在这孩子初生之时为其起?名?阿夭,自然是私恨所致。
之后整日忙于政务军务,不?知不?觉便走过这几年,如今再正正经经想个名?字,她又以?为有些突兀,只得容后再议。
卫静漪笑了一声:“再说了,倘若我同君父一般荒淫无度,这江山还要?不?要?管了?”
齐朝五行属水,尚黑,贵者衣黑,她身着黑色帝服,乌发雪肤,又少饰妆容,不?笑时自是清冷如冰魄,淡然肃静,一派人君风范。这刻粲然一笑,长睫颤动,她惯常饮酒解乏,两颊染就酡红,唇畔牵笑,说不?出的?好看。
卫静漪与似懂非懂的?女儿一道席地坐在玉阶上,遥遥望着雨雾中的?齐朝皇宫,轻抚孩童柔软的?后颈,温声道:“阿夭,说是这么?说,但是母亲希望你终生不?耽于男女私情,你是生于乱世危局的?公主,当知那些无用的?情感抵不?了一兵一卒,也换不?来一粥一饭。”
“反之,如若你耽于男女私情,你有了在乎的?人,再如何?坚硬的?心肠也会生出一道缝隙,那处将会是你周身最孱弱无能的?地方,轻易便能为人拿捏,你不?再无懈可击。”
卫静漪另一只手随意覆于膝上,阿夭好奇地盯着拇指指节处的?血红玉环,她头一次见到母亲佩戴此物,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枚扳指意味着什么?。
卫静漪以?身为范,受其影响,沈知蕴也自小对□□兴致匮乏。
在齐朝皇宫中,她功课繁多,既要?习文也要?从武,余下的?时光补觉都嫌不?够,辗转至绥朝,从前是怎样现?今仍是怎样,更别说后来遭受断手之痛,续接了机械手,她要?花时间适应,也要?经常忍耐埋下的?伤患痛苦。
是以?不?近人欲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直至庄晏宁生辰那夜,沈知蕴将那具初初长成的?少女身躯翻过去,使其背对自己,是因?她两只耳背皆已红得透彻,命其噤声也是再听不?得牵魂勾魄的?半句颤吟,连字不?成声的?语句溜入耳中都如蚁噬。
这一夜,于二?人而言都犹如破茧。
不?同的?是,庄晏宁纵容自己欲望滋长,沈知蕴却只想胶封自骨缝渗出的?欲望。
回去以?后,沈知蕴让余婉端一盆冷水入内,余婉不?解其意,进?言劝她顾惜身体,别说初春犹寒,便是暑热天气,阴阳调和?,深夜里也不?该用这一大盆冷水净面。
沈知蕴执意,余婉无法,也只得给她端来,欲言又止地退到门外?。
她低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