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出城不多时,便来到驿舍。
如传信官所说,已有数十身着银甲的将士在此等候,领头之人名唤裘典,是位年轻将领。
“既然已经碰头,咱们这便启程罢,裘将军。”
裘典往她身后望了眼,踟蹰道?:“不急。”
“不急?”驿舍的庶仆有些老迈,李怀疏不忍使唤,自己倒了杯水,饮下解渴。
她身侧的屋子忽而开了扇窗,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淡淡在唤她:“李主事。”
李怀疏被吓了一跳,呛了口水连连咳嗽,抬眼去看,窗边用书卷遮着唇角偷偷在笑的人不是沈令仪还有谁?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这个孟春,怎么也学?得?蔫坏!
“是。”她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擦拭面?颊便拾步入内。
屋内只有沈令仪一人,李怀疏进去后将门?关上,语气变得?随意,问道?:“怎么回事?”
沈令仪道?:“礼部侍郎颜知亭是这次的长官,有什么不懂尽管问她,不要贸然行事。”
如果?是旁人,定?然觉得?答非所问,李怀疏同沈令仪眼神一对便闻弦歌知雅意,这是要她有什么疑惑就去找颜知亭询问的意思,当下却不方便说,莫非隔墙有耳?
“年假才过,你们便要为国出使,实在辛苦,朕会在呼遵关为你们设宴践行。”沈令仪踱步至李怀疏身侧,低头欣赏着眼前一盆菖蒲草,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轻轻道?,“今夜会遇袭,之后出现在呼遵关的似我非我,你都当做是我,该如何便如何。”
言下之意,今夜过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放下心来,不要忧虑。
李怀疏停顿一会儿,才道?:“是,陛下。”
手?腕倏然被人拎起,她想起这里或有奸细的猜测,立即警惕地向后躲了躲,却被沈令仪向前几步逼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就这么被她按着肩膀亲了起来。这个吻温柔又?绵长,将她弄得?浑身瘫软无力,最后只能扶住沈令仪的身躯。
“不是说不可以……”
“本来不想的,你这般乖巧的模样实在少见,我很喜欢。”
沈令仪轻轻一笑,将她从官帽中散落的碎发细细别到耳后,凑过去絮语:“亲密些也不要紧,你我关系在那?些人眼中不是秘密。”
那?些人?李怀疏双唇被她吻得?有了几分血色,垂眸去想她话中深意,渐渐有了些许眉目。
这时,屋外一阵嘈杂,两人好像寻常君臣似的走出去,却见邓则兰正与?驿舍外面?的几个士兵争吵,她口称要进去找人,士兵哪敢随意放她入内。
沈令仪似笑非笑地看李怀疏一眼,李怀疏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唤道?“则兰”
“老师!”邓则兰手?里拿着李怀疏送给她的玉佩,约莫是从孟春处听到消息便赶到这儿来,想要见李怀疏一面?。
她见到沈令仪居然也在这里,嘴角还没来得?及往下一撇,先听到那?个将军模样的女人称呼沈令仪为“陛下”,立即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主事,给你时间处理下私事,不得?耽搁。”
沈令仪已表明态度,裘典也命手?下放人,邓则兰冲进来便紧紧抱住李怀疏,哽咽道?:“你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对不起,实在是太过匆忙。”她清冷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温柔,对待邓则兰就像对待七娘。
邓则兰知道?她很快要走,一时也不晓得?再说些什么,想了又?想,问起为何送自己玉佩。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送你玉佩跟送你玉簪花是一样的道?理,你之前说你想当官,想改变武源县女子难以独立的现状,我也愿你早日成为有识之士,像玉一样温和?润泽,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