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将?几世以来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深付诸于吻。

沈令仪顺着她压过?来的力道向后靠去,好?整以暇地手扶桶沿以作支撑,即便是被动承受的这一刻都像蓄势待发。

很?快,沈令仪便抬手托住李怀疏的脸颊,白玉似的指节扣着下颌,慢慢逼她仰起头来,听见她喉间溢出?的气息不畅之声,沈令仪眼神忽而一暗,低头朝水流漫过?的侧颈亲了下去。

她侵占的姿态是这般犹有余裕,反制得轻轻松松,动作间又不失温柔,游刃有余得令人着迷。

平日的疏冷几乎被酒意?尽数剥去,余下几分都被残存的理智抿在齿间,李怀疏语调尽量平静,声音却慢慢放低,面颊微热地说了句话。

沈令仪没?有回复她,脸上浮现思忖痕迹,随即意?味深长地一笑,好?像被倏然点醒似的生出?什?么坏主意?。

……

水温将?冷,遮在桶前的屏风还未画什?么花鸟山川,素白的绢纸便先被溅出?的几滩水晕湿得泛起云雾。

……

雪声恬静,细流可闻。

李怀疏四肢忽软,面颊埋在沈令仪颈窝中,沈令仪垂头去吻她湿润泛红的眼眶,微不可闻地叹息道:“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一定?要信我,信我不会再将?你抛弃。”

三?人片刻不停地策马疾驰,本应早些赶回武源,因?中途遇袭又耽误时辰,宗年缀在后头解决尾巴,沈令仪与孟春见机离开。待出?示令牌踏入县城,恰听得更夫敲响梆子,原来已?子时过?半。

“属下不明白,咱们?不是有方庭柯给的手谕,主君何以出?示自己令牌,暴露身份?”孟春形容有些许狼狈,微喘着气。

空旷阒静的石板道间或响着马蹄声,两人将?这截路段当做休息,都放慢步伐,一路走来也将?马驹累得够呛,口鼻喷出?大团白气。值守的城门郎与一干兵卒跪在地上仍未起身,不敢想?国战之时陛下悄然来此意?味着什?么。

浮茸

元夕之夜, 沈知蕴在外面赐宴归来。

闻得车马粼粼,余婉披衣出门来迎, 见到沈知蕴衣襟处似有血迹,她提灯去瞧,登时惊道?:“殿下??”

沈知蕴轻轻一笑:“无妨,是别人的血。”

她从来性格如?此,即便自己受伤也是这副生死看淡的模样?,余婉口?中念佛,还是细细将她周身检查个遍, 之后才松了口?气?。

沈知蕴提着盏小小兔子灯, 内里应是安置了什么机巧,灯笼一圈又一圈地徐徐转动, 造型不一的兔子在四面轮转, 可爱又新奇,看着像是哄小孩的玩意。

她自幼是由卫帝亲自检查的功课, 如?有敷衍便少不了一顿板子,下?不得榻便在榻上学, 学不好又是伤上加伤……这般强压之下?, 她只得克制自己稚童天性不去碰那些玩具,岁数渐长更没兴致。

余婉心下?奇怪,便随口?问了问。

“适才路过集市,心血来潮便从女孩手中买走最后一个,也?好使她早日回家。”

洛州近处尽是防线,战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漫过关隘烧到城里来, 去年有段时日甚至传出或将城陷的消息, 富庶人家俱都慌得举家迁离,剩下?的都是些底层百姓。夜里常被?炮火轰城的巨响惊醒, 他们怕得无?法入睡,下?定决心要离开此地。

次日转醒,又茫然四顾,天下?之大,他们竟不知该往哪去。

直至前段时日,乌伤退兵求和,洛河一线复归往日平静,新岁才稍微有些年味。

从酒楼出来,沈知蕴一路掀帘顾看,经受战争洗礼的洛州城好比伤筋动骨的老人,纵然从前再如?何丰饶,短时之内也?没法恢复如?初。她见到沿岸的秦楼楚馆又开始殷勤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