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走至主?屋,如往常那?般推门进去,乍然瞧见?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被吓得以手掩目,火舌似的?窜了出去。
沈令仪被动静吵醒,披衣出门与新柔解释,声称是?李怀疏的?朋友,新柔嗯嗯啊啊地应着,满脑子?却都?是?前?两年方庭柯为李怀疏介绍亲事被一一谢绝,她声名传开,前?来说亲的?媒人快将门槛踏破,她也无动于衷,仿佛心有所属。
回去见?方庭柯在忙,便忍住不说,直至晚间才将这事禀与她知晓,方庭柯饭都?没?吃便朝这儿赶了过来。
房门一开,方庭柯气冲冲地走进来,劈头便将自?己偏爱的?下属骂得狗血淋头:“李淳啊李淳,你实在是?糊涂!我倒要好好瞧瞧是?什么姿容不凡卖弄风骚的?女子?将你迷得神魂颠倒,磨镜自?梳,就不怕丑事被人捅破,误了一生清白,断送了仕途么?”
李怀疏挡在那?名女子?面前?犹犹豫豫,方庭柯看?得头疼,心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倒先护上了,她恨铁不成钢地将欲言又止的?李怀疏推开,“姿容不凡卖弄风骚”的?沈令仪终于露出面目,不咸不淡地抬头看?她一眼,她脸色唰的?一白,哆嗦道:“陛,陛下……”
苦劝
那夜闹剧之后, 李怀疏拿不准方庭柯究竟是什么态度,于是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皇帝微服私访不稀奇, 不知会当地官员也不稀奇,偏要与一个初出茅庐的七品小官同吃同住就很耐人寻味了,更别说新柔声称她们相拥而?眠,分外?亲密。
方庭柯又不是傻子,本来之前就对李怀疏身份有?所怀疑,她为官多年也有?见微知著的本事,顺着线索穿针引线便可窥见几分真相。
但这件事说到底太过离奇, 远超常人认知, 尤其涉及了皇家阴私,她估计恨不得自己眼瞎耳聋, 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临走前, 沈令仪还独自留她小叙一会儿,如果没猜错, 多半是些警醒的交代。
次日天未亮,李怀疏便来到县衙公房上值, 案头如她以往休沐回?来那般压着等候处理的事项条目, 从字迹来看,依旧是方庭柯所列。
方庭柯为一州刺史,手底下?并非无人可用?,但用?人不当反而?是给自己添麻烦,所以要事她从不假手于人,不过自从麾下?多了李怀疏, 她用?过几次觉得十?分顺手, 便也渐渐放宽心,将无暇处置的要务分给她做。
其余人等也陆续进屋, 呵欠连天,两?眼青黑,昨夜不知奋战到几时才回?去休息的。
因着大约一半的人手被外?派出去公干,或是顶替落入囹圄的县衙班底,或是带着胥吏重新量田……落座办公的人并不多。
公房的另一面是请来的账房在算曲进宝那笔糊涂账,一墙之隔时常传来清脆的算盘声?,贴有?封条的箱子被庶仆抬进抬出,俨然?是个大工程。
方庭柯从公房前路过时脚步微滞,目光越过众人在李怀疏身?上驻留稍倾,不知想些什么,隔了片刻,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负手在后,慢慢走远。
因公事羁绊无法脱身?,事情暂未说开,两?人唯有?继续公事公办地相处。
如此相安无事了十?来日,除夕之前,随着账目被查清,曲进宝的案情也有?了进展,方庭柯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喘息之机,她放叫苦不迭的众人回?去过年,却留下?李怀疏在自己房中。
“这封奏报你便直接呈给陛下?罢。”方庭柯道?。
李怀疏看一眼她手边奏本,稍一思忖,很快明白她用?意所在,淡笑道?:“大人还是依循规矩报给官驿为妥。”
“你在我手下?履职这几年尽心尽力,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不为体恤也为酬谢,从前赏赐钱财你不要,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