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坏心眼。
沈令仪亦不过是?察觉出力夫频频窥视,下意识投去目光罢了,并无威慑意味,她提着灯笼照路,另一手牵着李怀疏,将其护在里侧,有意放慢自?己的?步伐,安安静静地走在小道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李怀疏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眼前?这副景象在梦里经历过,如今是?岁月流转,梦想成真,她侧脸看?向沈令仪,视线沿着她的?眉骨至双唇描绘出大致轮廓,忽而心念一动,更紧地攥住了她的?指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雪越下越大,飘在头顶,也渐渐覆了青砖瓦片,回家的?巷弄明明近在眼前?,却被茫茫大雪遮掩得仿佛没?了入口,就好像时局混乱,祸福难料的?当下,焉知她们不会被命运的?洪流冲散,再也无法相聚呢?
驴车停在屋前?,沈令仪多付了力夫些银钱,请他帮忙将几?筐炭搬运至柴房,其余份量较轻的?东西也卸在院中,她们慢慢收拾归整。
力夫走后,两人又做了分?工,一个负责将今日所购货品收纳归置,一个负责晚上伙食。
这时才想起来她们一门心思买年货,却将买菜做饭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别说李怀疏并不敢高看?自?己厨艺,她抬头看?了看?沈令仪,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沈令仪也是?摆出无能为力的?表情,失笑道:“我这辈子?仅在北庭军中做过饭,几?块石头垒起的?野灶,生火熬的?肉糜粥,有时稀有时稠。”
“咳……”她低头回避李怀疏似笑非笑的?目光,颇为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小声道,“有时还会糊。”
沈令仪已脱下氅衣,换了件轻便朴素的?外衣,因是?李怀疏从箱笼里翻出的?旧衣服,裤长?袖长?都?稍短些,不大合身,她却干脆利落地迈出门去,一头扎进堆成小山的?年货中有模有样地收拾起来,很有一番临阵脱逃的?意思。
望着她窘迫的?背影很难不发笑,李怀疏捂着肚子?笑了一阵,笑声传到那?头去,沈令仪抽空捏了个雪球砸向她,李怀疏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便走至阶下与她有来有往地玩起雪仗来,但没?过多久便扶膝喘气,力不能支了。
沈令仪这才想起她受魂体所累,体质虚弱,再多再好的?补药也无法调理,放下手中还未成形的?雪团,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她,要扶她进屋休息。
“不要紧,我休息一会儿便做饭去。”李怀疏缓缓直起身,眼睛在屋檐悬挂的?灯笼下散发着浅浅的?光,“但事先说好,因为食材短缺,我做的?也未必好吃。”
沈令仪还未说些什么,五脏庙便替她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一切尽在不言中。
脑海中浮现她适才那?副“要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不做饭”的?模样,李怀疏又忍不住一笑,抬手轻轻拍开她肩上雪粒,温声道:“那?我做饭去了,待会儿再来帮你。”
来武源落脚几?日,便有几?日是?在外面随意糊弄的?吃食,李怀疏几?乎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找出几?颗被冻得硬邦邦的?白菜与半截腊肉,她不记得自?己买过,约莫是?哪日邓惠叫邓则兰送过来给她吃的?,却被她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