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令仪单手将人搂住,另一手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回应着她流露出的些许眷恋,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没有,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李怀疏目光逡巡在她脸上,牵唇一笑?,“你好像什么也没变,又似乎变化很大,大得我开门那会儿几乎不敢认。”
沈令仪道:“这几年?是发?生了许多?事,外面冷,你躺过来,咱们慢慢说。”
“好。”
李怀疏原是自梦中醒来,趿着鞋履披着棉衣外出开的门,当下便?将鞋子踢到地上,一解外衣,掀开被褥,躺在了沈令仪手边。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方庭柯是我着力栽培的人,她可没少提起你,既是姓李,又表字怀疏,行事风格如此相似,这人冒头时恰是你远赴青丘去而不返那年?,诸多?线索叠加,我还猜不出来么?”
李怀疏笑?了笑?,在被褥中握住她的手:“嗯,陛下料事如神,亦知?人善任,方刺史?的确堪为重用。”
她夸沈令仪料事如神,却同时想到自己从?前也能未卜先知?,可是纵有神通又能如何?依然阻止不了兵灾战乱荼毒人间。
想到这些,她眸光倏地一暗,又听沈令仪问道:“你的遗体?还被我完好地存放在冰棺中,我告诉过你,你却不用,这便?罢了,舍弃荣华富贵,投胎做个?家世?平平的普通人,我以为你想离我远远的,你却转投方庭柯麾下,以另一种方式做了官,又是为哪般?”
沈令仪似乎十分头痛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摩挲着她眉骨的指尖轻轻按了按。
“建宁元年?初,所有人都当为祸国?家的权佞死了,我如果再活过来会吓死多?少人?倒是也可以抹去他?们的记忆,但牵涉面太广,青丘与冥府都做不了这个?主,要上禀天界,何必添这个?麻烦。前世?生来就卧在锦绣堆中,被捧到至高?无上的权位,以为自己真有改天换地的本事,到头来却只显露出我的自大狂傲。”
沈令仪不自知?地拧了拧眉:“所以便?安于现状,接受命运了?这可不像你。”
“没有。”李怀疏摆摆头,两人发?丝缠绵地纠缠在一起,她觉得脸上痒,便?拨了拨,继续道,“没有,没有安于现状,也没有接受命运,只是从?前俯瞰众生太久了,我想试试看扎根在百姓间,以寒门身份入仕是怎样的一番体?会。”
李怀疏说话的声音与从?前不大相似,也与附魂在李识意身上时不大一样,身虚体?弱,气儿也短浅,情绪平淡时言语温吞,很好欺负似的。
“这道疤果然还在。”沈令仪想起一事,伸手入她衣内摸索一番,指腹捻了捻腹部一道疤痕,大致估了估长宽,应当就是在无尽墟时她堕入幻境所刺那剑。
李怀疏将脑袋埋在她肩颈处,懒洋洋道:“嗯……”
像是又要睡着了,沈令仪闻着她发?间不知?什么植物的清香,低声道:“所以身体?也不大好,对罢?”
花俟之前提过,李怀疏的魂体?受过剑伤,又被青鸾折磨得半死不活,即便?可借阴阳玉简转生也会落下病根,甚至会迎风咳血,别说好好干一番事业了,连照料自己都难以为继。
“不要总说我,也说说你。”
沈令仪知?道她在转移话题,来日方长,这些疑问也不急于一时,便?说道:“好。”
想了想,从?中书令换人一事切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前崔放仍在履任中书令一职,利好女子的新政多?番受阻,后来他?乞骸骨得到恩允,崔党倒如猢狲散,不出半年?就没了气候。
继任中书令之人是原吏部尚书范唯先,她是女子,却出身名门,其实?并非沈令仪心中最优人选,但治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