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组长转头客客气气跟丁总红说道,“丁总工,您帮忙瞧瞧。”

这个干部怎么听不懂他的话呢?

方师傅声音一下子高了:“徐副组长,我这拖拉机修好了,现在在试车呢,不用修了,也不用看了!我这会缺一个车斗,测测车的载货问题。您要是真心帮忙,帮我借个车斗过来试试。”

“修好了?”

不能吧。

王老师傅不在,李组长也没回来,这拖位机修好了?

谁修的?

徐副组长怎么一点都不信呢。

“你们这边的小何,跟维修部的年轻人,”方师傅道,“还有一个年轻的小杜同志。”

小何她知道,王老师傅的徒弟,但是这年轻人还没有出师啊。

单独干不了修车的活。

小杜又是哪个?

这年轻人胆子可真是大啊,要是把拖拉机修坏了可怎么办啊?

最便宜的拖拉机一台都要小一千呢。

这些年轻人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

-

铁路家属楼。

杜家老三一早就起来了,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衣服就出门还自行车去了。

还了自行车之后,人就没影了。

杜家老五昨天晚上没睡好。

昨天她妈又找了床被褥,铺到上铺了,让表姐于月莺睡。

上下铺,谁也挨不着谁,挺好的。

可是这表姐于月莺大晚上的也太折腾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弄得这上下铺吱呀吱呀的响。

连带着她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老五就有意见了,“妈,你不三哥屋那床板拿到我屋,让表姐睡床板吧。”

省得半夜翻身吵醒她。

杜母瞅她:“你啥意思,你表姐睡上铺,又挨不着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霸道啊。”

老五:“我哪霸道了,我又没不让她住,我就是不想跟她上下铺挨着。要不你把三哥那床拖过来,把我这上下铺换过去。”

杜母不同意:“你哥个子高。”上下铺短了点。

老五看于月莺过来了,就没再说了。

她拿了垮包,去上学了。

于月莺要去给父母送早饭,可她刚才去厨房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姨妈,早上吃什么?”

她小心的问。

“等会我带你去食堂去买点。”杜母问,“昨天从医院带回来的碗洗了吗?”等会要装吃的送到医院去。

于月莺愣了一下。

碗是杜家的表弟送回来的,她没动。

杜母去厨房找了找,打开一看,饭盒没洗。

她拿出来交给于月莺,“外头有水龙头,你拿去洗一洗。”说完,往自个屋里看了看,这都几点了,老杜怎么还没起来,今天可是要上班的。

杜母去屋里,一巴掌拍到老杜的身上,“起来去上工。”

嘴里念叨,“叫你戒酒不肯听,酒这东西又费钱又伤身。”真不知道男的怎么喜欢这东西。

杜父醒了。

昨天被老卫灌了半肚子的酒,现在头晕得厉害。

“糟了。”杜父想起来,昨天好像在老卫家应承了什么事。

“又怎么了?”杜母沉下脸。

又有什么事当得了一个糟字。

杜父不肯再说,只含糊道,“想到了昨天晚上做的噩梦。”

完了。

昨天喝酒的时候他糊涂了,竟然答应老卫帮老卫小儿子找个活干。

还说火车头现在缺个司炉工,司炉工就是给锅炉添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