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陆安已成次雅集的中心，不论座中人喜怒，情绪的牵动皆不离。

*

柴稷看着陆安，突然明白了。

场问策，在考校陆安，但又何尝不陆安在考校呢？

此刻，有一种预感，只要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符合对方标准的意图，那便魏惠王之于公孙鞅、项羽之于韩信、袁绍之于郭嘉，陆九郎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去。

大薪立国百余年，已许久未有臣择君了。

柴稷哑然片刻，竟罕见升一股紧张之意。

斟酌着措辞，并未一味顺从对方所言。

“非仁政和德政，以财富民，民富国强……难道仁政和德政不重要吗？”

“当然重要。”陆安毫不犹豫的，后道：“但仁义道德应当作为事功的一种约束，避免官员于功利，从逼压百姓。事功才当为主体若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

柴稷眼睛一亮。

“若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

房州知州咀嚼着句话，沉声道：“九郎功利心太重了些。”

赵提学叹息：“毕竟一路坎坷，先流放，又遭遇第五旉打压，心中怎能不偏向功名利禄？于言，也不知福祸。”

房州通判却笑道：“多了，若真为了功名利禄，没必要向申王‘事功’之学。只步步着实罢了如格竹子格出一个吹火筒。‘心既理‘此话好，当为圣人之学，可难道世间人人都能成圣吗？若人人成圣，那我等脚踩的不人间了。世间多的普通人，普通人求的功利，求的黄金屋，颜如玉。”

要让房州通判，陆安一番“事功”实在搔痒处了，恨不得陆安能立地成大儒，赶紧著书立学，把“事功”的思和道理赶紧整合出，让一睹为快。

却在时，突听申王大喊一声：“速速拿酒！”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申王激动得面色绯红，对陆安的满意呼之欲出了。

赵提学连忙上前，摆好酒盏和酒杯，亲自给申王和陆安倒酒。

赵公麟满脸：“奇怪……”

朱延年接话：“奇怪？”

赵公麟挠挠头：“我叔父会去给申王倒酒，不像那种对王侯卑躬屈膝的人啊。”

朱延年眨了眨眼睛，脑子里猛然闪一个念头，脸上的表情子震撼和惊恐交杂。

没有停顿，没有耽搁，赶紧拍了赵公麟：“快替我看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有没有不够整洁的地方，有脸上，没有灰吧？！”

赵公麟茫然着脸，但看得仔细：“头发没有乱，衣服挺整洁的，脸上也没有灰。”

“那好！”朱延年面色一喜，又看了赵公麟一眼，提醒：“有些话我不好直，但，申王毕竟天湟胄裔，多上点心。”

赵公麟一头雾水，但个人有一个优点听劝，听朱延年么了之后，便挺了挺腰板，坐得更直了。

朱延年直勾勾盯着那边，眼睁睁看着官家和陆安把酒言欢，为兄弟欣喜之余，禁不住有些许羡慕。

那可官家啊！

*

可能出“若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的大才啊！

柴稷拒绝了赵提学为陆安倒酒，亲自给陆安倒了一盏酒，眼睛都放光了：“那该如何将仁义道德和事功相结合呢？”

陆安抿了一口酒，道：“因事作则，缘事求道。”

柴稷激动地一拍桌子：“得好！好一个因事作则，缘事求道！得太好了！”

能有人得那么好，那么符合的心意呢？

心里的法类似样的，只比较零散，听陆九郎些话，那些零散的念头才有了出路。

竟能如此投缘！

当然会投缘。陆安的事功学派里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