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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会的举人知道陆山岳如今遭了难，必然多有窘迫。但看陆公如今瘦骨棱棱，衣不兼采的模样，眼眶一红。

陆公般可与琨玉秋霜比质的仁人君子，社稷之器，怎能受此折辱啊。

连忙上前拜见，言语间谈及了带了三五扇肉，六七袋大米，有一罐子猪油、一袋子柑橘，希望能够改善陆公的生活。

些东西正陆家人需要的，也比送钱财、茶叶有诗词文章实在。

陆山岳诚恳道了谢，驿卒便去把些东西搬往后厨。

陆寅的目光落在那肉袋子和米袋子上。袋子用料非常实诚，完全没办法透表层看内里装的东西，大冷天的，也没有米香肉香，但陆寅依旧感觉嗅了白米饭的香气，恍惚间，能看白澄澄的米饭在锅灶中飘出蒸汽，模糊着人脸，也模糊了窗棂上遮风兽皮的纹路。

有肉……

陆寅微微垂首，不让继续看那些东西，以免出丑。

也次抄家流放后，才知晓，原炒菜种东西只在士大夫阶层流传，国中绝大多数人在吃炖菜。因为要么没钱打铁锅，要么舍不得拿猪油炒菜。一路行，驿站基本上只提供炖菜，或者咸豆、肉酱，要炒菜，可以，拿钱。

但陆家被抄家了，哪的钱？

偏偏那恶心人的竖阉总喜欢和一吃饭，顿顿炒菜不落，引得陆家人情汹汹。

不……次虽然吃不上炒菜，但和的家人可以吃上一顿肉了。

法浅浅掠心间，陆寅面上也带了柔和的笑意。

陆山岳，已然被围了。

举人行礼之后，亲热地询问：“听闻陆公前几日受了凉，身体可有恙？”

“所谓泰极成否，否极泰，陆公此次流放，定然经不得多久便会被官家召回了。”

“新君嗣位，内臣罔上，可怜陆公遭奸人陷害，身陷囹圄。那该死的阉货……”

“陆公……”

一通问候夹杂着同仇敌忾后，询问诗词歌赋、经义策略，要搁以往，哪里能问得陆家位大儒，但如今，大儒也不阶下囚。请教问题，一肉一果一油，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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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收了人家的礼，陆山岳便也一一耐心作出回答。

先指点了赵举人：“文章先不，尔方才直接让书童磨墨，此举甚为不妥。练字需得磨墨，方能锻炼指腕，不然，待尔入了贡院，带不了书童，自行磨墨，腕力不支，搦管颤笔，字便丑了。”

赵举人脸一红，多次科举不都因为卷面丑陋，但不管临摹字帖都不得法，原问题出在么简单的地方。连忙道：“受教！学生往后便改掉般恶习！”

陆山岳又指点了张举人：“《礼》学偏了，以为修齐治平对贵族的要求，认为士无地所以修身；又认为卿大夫有家规有家兵，封地为家，便齐家；诸侯有国，便治国；周王分封天下，以王平天下……以此作论，偏门的构思，我倒不对错，不得以后功成名了，也大家之言。但科举若高中，最好不要去赌偏门。可记得‘身修后家齐，家齐后国治，国治后天下平’此句，后面那一句？”

张举人脱口出：“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皆以修身为本。”

陆山岳快慰地：“《礼》经学得醇熟。”

张举人被般一哄，脸也红了，连忙聚精会神听大儒的指点如此掰碎了，揉细了的指点，语气和蔼，实在难得的机缘。

陆山岳便道：“瞧，几句乃相连的上下文，足以证明先贤所真意，不在于贵族，面向众人，不然何必‘自天子以至于庶人’？”

张举人若有所思，对着陆山岳深深一拜。

接下钱举人。对方本正襟危坐，十分紧张地等着陆山岳看完文章，根据文章回答问题，没陆山岳突然抬头问：“意诚后心正，何为意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