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身子更加瘦削。程荀揽着她的后背,隔着袄子,几乎一手就能将她揽个满怀。
程荀蓦地有?些鼻酸。
她本不必来的,便是来了,难道事态就会好转吗?反倒徒伤心神。
可她还是来了。
她想,她与晏决明都是幸运的。
程荀眨眨眼睛,将泪逼回眼眶,拍着崔夫人的后背,温声劝慰着:“他是知道的。义母放心,于他而言,这许是件好事呢。”
崔夫人微怔。
程荀轻叹一声,心知若不将几个月发生的事说明白,恐怕崔夫人也不得心安,干脆坐起身,与她细细道来。
崔夫人听得专注,眉头紧蹙,时而激愤难言,时而倒吸一口凉气。程荀也没遮掩,将二?人的近况和困境都说了个清楚明白,唯独瞒下了金佛寺内的秘密。
果不其然,崔夫人听完,虽愁容未减,心中却有?了数,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与那位沈守备,如今可在一处?”沉吟片刻,崔夫人问?道。
程荀摇摇头。
她翻身下床,从随身行李中找出舆图,端着烛台坐到崔夫人身边。她手指着早已翻得起了毛边的舆图,顺着凉州一带,与她说明如今晏决明、沈焕的动向。
自红水畔一别,沈焕便带着手下人马赶赴前线。他明面上仍打着捉拿叛贼的旗号,暗中却与晏决明取得了联系。
而晏决明虽心存戒备,可也透露了些许自己?手中瓦剌人的动向。两?方人马维持着彼此心照不宣的距离,只?由几个探子互送消息。
同袍四年,二?人心中早有?默契。两?路精锐前后配合得当,竟也当真打得瓦剌几路侧翼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