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
许久后,他才低声道:“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程荀保持着沉默的姿态,并未作答。
这句话,她用来安慰自己?太多次了。可若不这么想,她又能拿什么搪塞心中的恐惧呢?
短短十五天,长得却像某人?无趣而沉重的一生。
在茫茫大漠之?中寻一个人?,与大海捞针又有?何异?渺茫的希望中,时间早已失去了尺度,她度过的每个时辰都?被不断拉长,塞满了西北无穷无尽的土山、枯草和砂砾。
短暂休憩的片刻,她在梦中,无时无刻不在奔跑。
梦里的她不会疲惫,于是她拼命奔跑在莽莽荒原之?上,快得双足快要离地一般,嘶叫着、呐喊着他的名字。
晏决明。晏决明。晏决明。
大多时候,直至醒来她也没能找到他。仅有?为数不多几次,她终于寻到他。
可看?见的,却是他浑身?插满箭羽倒在血泊之?中;是他残缺的身?体被野兽秃鹫蚕食;是他落入阿拉塔手中身?首异处;是他先一步被朝廷抓住,为人?陷害、百口?莫辩,活活冤死在刑场。
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被放在眼前。身?体里好似寄居了某个恨她入骨的妖怪,洞察了她的一切,肆无忌惮地以此为刃,深深刺入她的血肉骨髓之?中。
她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