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走到哪儿,但凡遇到佛寺道观,我?都要进去三叩首、送香油。妱儿笑我?心不诚,见到哪尊像都要拜一拜,几年?下来,就差月老和?送子观音没拜过。”
似是猜到她的?话,晏决明心头?一颤。
“我?能求什么?呢,不过求神?仙保佑,让你无伤无痛、平安无恙。就算真有躲不开?的?刀箭,也求你身上甲胄坚固、军营中大?夫有如华佗扁鹊在?世。”
程荀坐起身,拉过晏决明的?手,昏暗的?光下,她的?指腹一寸寸划过他手心的?伤痕和?老茧。
手心的?触感一片酥麻,痒意顺着手臂一直滑到心头?,他喉头?滚动,身体深处升起熟悉而陌生的?热潮。呼吸之间,他只想收拢手心,紧紧握住那根不停作乱的?手指。
“你不想让我?冲动之下做决定,好,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才还在?暗涌的?遐思瞬间消失,他神?色怔忡,心中难掩失落。
而她抬起头?,直直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晏决明,你要活着回来见我?。”
使臣到
翌日。
一夜无梦。程荀睁眼时, 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拉开床帐,却见淡青色的晨光被窗格分割得成一块块,斑驳地映在光洁的地面上。
程荀缓缓坐起身?, 脖颈伤处仍旧刺痛, 浑身?上下更是无一处不酸胀。掀开被子下床, 初秋清晨的寒意钻进领口, 她忍不住打了寒颤。
正要躲进被窝,却见屋中圆桌上放着那根沾了血污的布条。
布条边缘卷着毛边,是晏决明情急之下从干净的里衣上撕下的。昨日换下后, 竟然?都没想起来扔。
程荀走上前, 拿起布条。
血早已凝在布上, 布条全?然?不似原来的柔软。程荀将?它揉进手心,忽然?就?想起昨日的种种。
那时她惊魂未定,依靠在他胸膛上,心中哪里有什么暧昧旖旎, 今日再?回忆, 却总觉得尝出了些不同的滋味。
嗯,只能说,不愧是行?军之人……
她心不在焉地将?布条揉作一团, 丢到一旁。等穿衣洗漱完毕,刚走出屋子,门?外就?走上来一个面生的丫鬟, 毕恭毕敬道:“姑娘, 前院来客了。”
程荀一愣, 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几眼。这姑娘相貌普通,气?质却有些特别, 不似寻常丫鬟般瘦弱,行?走间?反而有几分利落和沉稳。虽是丫鬟打扮,身?上却不见青涩,乍一看甚至叫人分辨不出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