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束的马尾逐渐在?颠簸中散开,黑发?被风吹到?身后,好似马背上飘扬的鬃毛。
男人气?红了?眼睛,一路紧跟其后。女人在?路上东拐西绕、不知在?耍什么手段。可她身下的马体力不足,他不过?用了?须臾时间?,眼见?就要追上了?女人。
他兴奋地拿出后腰的弯刀,企图向这个中原女人展示何为草原的力量。
可下一秒,他身下的黑马却?猛然踉跄一下,随即就停下了?步子,再?也不往前挪一步。
他低头去看,却?见?黑马健硕的四条腿,全然陷进了?灰粽的湿泥中,不断向下沉。
不远处,女人身下的老马打了?个响鼻,男人抬眼望去,却?见?她骑着马儿站在?潮湿的滩涂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妈的。被这婆娘摆了?一道?!
他咒骂出声,当即就跳下马,手握这弯刀,深一脚浅一脚向女人快步走去。
双脚不断陷入松软的淤泥之中,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可女人仍端坐在?马上,冷冷地、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像在?看一摊恶臭的污泥。
他心中怒意更甚,阴森狭窄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短短一截路,他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一万种折磨凌|辱她的法子。
可还未走到?岸边,不知他踩到?了?哪儿,表面薄薄一层淤泥,下头居然是水和?空气?填满的疏松空隙!他的一只腿直直陷了?进去,无论如何使力,都抬不起来。
下陷的速度比想象中还快,一转眼,淤泥已经淹没他的膝盖。他急得满头大汗,死亡的威胁不断临近,他终于体会到?了?恐惧与无力。
岸上的女人跳下了?马,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月光下,她长?发?披散,面容清冷至极,比初春冰雪消融时,额那勒河流动?的水还要清冽。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