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岔路就在?前头,分秒之间?就要抉择,若是走错了?,只会离求援之地越来越远!
眼见?岔路就在?脚下,程荀心中骤然升起一丝久违的、全然无关理性的胆气?。
不就是赌一把么?她程荀这辈子,难道?赌过?的还少了??
大不了?横竖就是一死,可她何曾又怕过?死!
被死亡紧追其后的压迫感蓦然消失,程荀大脑瞬间?清明。
望着在?岔路前逐渐慢下来的沈烁,她心中居然浮起了?几分自得的畅意,甚至夹紧马肚、一甩马鞭,轻松越过?了?沈烁,向西奔去!
沈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听风中余下一句话:
“分头走!别死了?!”
沈烁下意识便听从她的话,一拉缰绳,带着马儿向东转,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可越往东走,他心中越是后悔。
若是一起走,就算走错了?,至少自己还能保护她。如今二?人分开,她不光要承受前路无援的风险,还要独自一人面对后头的歹人!
她要怎么确保自己安然无恙?难道?靠赌吗!
他又慌又恼,转头去看,却?见?背后那两个歹人果真在?岔路分开,各自追来。
此?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没有回头路,沈烁只能一咬牙,狠狠一甩马鞭。
他忍不住在?心底咒骂。
程荀,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另一边,与沈烁分开不久,程荀向后看,果然只有一人追了?上来。
程荀远远打量了?一眼那人胯|下的马,膘肥体壮,比她身下这匹拉车的老马强上许多。
“驾”
她一边驱使马儿,一边在?脑中迅速分析,若是只靠马力,他们之间?这点距离迟早要被追上,更遑论自己骑术远远不及那人。
西北大漠的风,裹着初秋的寒意,刀子似的不断刮在?程荀脸上。迎面袭来的风中,有几分腥湿的潮气?。
等等,潮气??
程荀从小在?溧水边长?大,对水的气?息最是敏感,自是不可能认错。她兀地灵光一闪,循着那微弱的水腥味,驱使马儿不断靠近。
爬到?山坡最顶端,果不其然,下头不远处就是一片滩涂。雨季已过?,河床上大大小小的水洼星罗棋布,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水网。
她想起晏决明曾给她写过?的信,这样?看似安宁无害的滩涂上,往往隐藏着最致命的杀手。
背后的马蹄声愈发?清晰,身下的马儿喘着粗气?,颇为疲惫不满地打了?个响。程荀俯下上身,侧脸紧贴马儿的耳朵,轻声安抚:“乖,最后再?跑一截路,好不好?”
许是听懂了?她的话,马儿渐渐平静下来。
程荀回望一眼,漆黑的夜色中,歹人高举胡刀,不断朝她逼近。那人望见?程荀停在?上坡的身影,忍不住高声大笑,尽情嘲讽程荀的负隅顽抗。
程荀远远盯着他,像是求饶一般高高抬起握着马鞭的那只手。
男人的笑意更加猖狂。
可下一秒,程荀凭空用力一甩手腕,马鞭的破空声响彻黑夜,马儿提起前蹄,向那坡下一跃而下!
连人带马的身影消失在?坡头,男人的笑声凝固。
他气?急败坏地扬鞭追上去。站到?坡头,却?见?程荀已经驾着马儿跳下坡,一边策马向前,一边挑衅般不断朝他挥手。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一个中原女人,比初生羊羔还要弱小的东西,居然敢挑衅草原上的雄鹰!
他收起此?前略带几分逗弄调笑的心思,抓紧缰绳,带着健壮的黑马纵身跳下坡。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