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红苕身侧,和红苕一同往教中走:“我一练武便忘了时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白芒怕,她若不和红苕一起走,就没有一个人回去的勇气了。
从山顶到白芒的住处,不过百来步距离,绕过一块巨石便到了。
屋子是黑的,没有烛光。白芒下意识往远处议事堂的方向看一眼,却看见那边也是一片漆黑。她微怔片刻,轻声问:“红苕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姐她在哪儿?”
“嗯?教主没和白姑娘说吗?”红苕一怔,轻声道,“教主和二位护法下山办正事儿了,可能后天才会回来。”
白芒脚步顿住,她喃喃道:“她的确没告诉我。”
没几步,走到小屋面前,白芒谢过红苕今日来寻她一事后,便转身往屋中走。红苕站在原地,看着少女单薄的背影,犹豫片刻,忽然出声问:“白姑娘今日心情不好么?”
红苕在想,方才她提着灯笼到山顶,远远看见那个蜷缩着的小小的身影,心不自觉地疼了一下。无论是谁看见方才那一幕,都会心生疼惜的。
白芒推门的手僵在半空,她点了点头,幅度很小,但红苕看见了。
红苕试探着问:“白姑娘……是和教主吵架了么?”
白芒抿唇,肩膀一下子耷拉下去:“……嗯。”
“白姑娘不介意的话,不若和我说说?”红苕走近一步,轻柔道,“自上山那天起,我便将白姑娘当做半个妹妹看了,白姑娘心情不好,我看着心里也难受。我也算是过来人了,或许……能帮上一二。”
听着红苕关切的声音,白芒差点抑制不住委屈酸涩哭出声,最终她只是眼角湿润一瞬,还未被红苕看见,那一丝泪滴就不见了。
她只在桃羽面前哭过。
白芒走在红苕身侧。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教中一片寂静,只有山中草木虫鸟声,和她们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二人又走到山顶处,在山崖边坐下。
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
白芒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月亮发呆,她每次想开口,心里就有一种戚戚地恐惧感,让她不敢说出口。红苕在一旁温柔地等候,没有出声。
许久,直到心里那丝恐惧彻底消散,白芒才轻声道:“……她不喜欢我。”
白芒用的是肯定句。
像是说给红苕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红苕轻轻眨眼:“白姑娘为何这样想?”
白芒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声音细弱蚊蝇:“我不知道。”
其实她知道的,只是一时说不出来。
红苕又问:“依白姑娘所见,什么是喜欢?”
白芒思索道:“就是……她不在的时候会想她,见她和别人在一起时会吃醋,她若不在意我,我便觉得难受。想对她好,想把心都给她,什么都给她。”
“想要她更在乎我一点。”
“想在她的眼中看见我的倒影。”不知不觉,白芒又呈蜷缩是姿势,双手抱紧膝盖,“想要……被她看见。”
她口中所说,是她对喜欢的理解,又何尝不是她对桃羽的期许?
白芒埋头,弱弱道:“这些情绪……她从未对我有过。”
“别说喜欢了。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红苕认真听着,安静片刻才轻轻道:“白姑娘,或许每个人对‘喜欢’二字的理解不同,我也无法断定教主她是否喜欢你。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很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
“白姑娘是觉着教主太忙,忽视了你?”红苕问。
白芒点头:“……嗯。”
白芒侧过脑袋,枕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