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看开了,拜别师门出门游历,直到来了京城,在搭棚看诊时,阴差阳错之下救了位路过的高官,从此有了些名气,被不少妇人请去了后院,也被请进了如春医馆。
只是玉大夫习惯了云游的日子,即便如今在京城落了脚,每年还是会出一趟门,短则一月,慢则三四月。
陆宝珍很敬佩她,曾经为了医术,也厚着脸皮在她身侧赖了很久。
但好在玉大夫是心软之人,瞧见她如此,偶尔也会上心指点一二。
“若是玉大夫在就好了,姑娘您还能请着她给您把把脉。”
“我身子好着呢。”
陆宝珍起身放好针线篓子,朝着挽桑笑了笑,行出洗漱。
玉大夫后来知晓她幼时撞了脑袋,想要帮她治,可陆宝珍听闻治好后兴许会忘了曾经的事,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应下。
她日子过得很好,还背了那么那么多的医书和方子,那些真实活过的日子,她不想要忘记。
何况脑袋不治也没什么,就是没有其他人聪明,偶尔被人笑一笑,她并不在意。
“好啦,我们快一些。”
陆宝珍眼巴巴地望了一眼外头已经端上来的早膳。
浓稠的甜粥正冒着丝丝白气,旁边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搭着糕点,再往旁,是晶莹剔透的水晶饺,烤得酥脆的胡饼,切得薄薄的蒸羊片,还有一碟热气腾腾的薄皮包子,一碟鲜笋鸡丝,配着一些爽口的菜。
陆宝珍紧抿的唇松开,看向白榆。
“下次不要送这么多了,我吃不下,就送我们几人能吃饱的东西就好。”
“好呢,宝珍姑娘。”
白榆应得爽快,就像曾应过陆宝珍的每一次,可她不知道怎么说,关于吃食,她其实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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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陆宝珍便出了府。
今儿的天停了细密春雨,有些阴凉。
如春医馆里几乎没人,坐诊大夫的帘布外头空空荡荡,只有里头有身影坐着,在细细询问。
陆宝珍直直行向旁侧抓药的地方。
正在拨着算盘的掌柜瞧见她露出惊喜,朝她招了招手,又转头对着里间喊了一声,而后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掀开帘子小跑了出来。
“这便是玉大夫时常挂在嘴上的宝珍姑娘,你好好瞧着。”
说罢,掌柜又看向面前的陆宝珍,带笑道:“这是我家中幼女,想要学医,偏又吃不得苦,偶尔听见玉大夫提起宝珍姑娘,便念叨着要见一见,姑娘莫怪。”
陆宝珍朝着小姑娘笑了笑,顺手将刚买的糕点递了过去。
小姑娘落落大方,没有扭捏,“宝珍姐姐是来见玉大夫的吗?”
“是,再顺带来配些止血治外伤的药。”
陆宝珍来的次数多了,掌柜一听便知她的习性,转身去到前头便开始替她挑药材,留着两人在旁说话。
“可是玉大夫还未回来,我爹说,约莫这个月都瞧不见玉大夫。”
陆宝珍倒也没惊讶,玉大夫不在京城过年,每年春日她都会回得晚一些。
“宝珍姐姐,你真的背下了好多本医书和方子吗?”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睁着大眼睛问,“还拿银针扎了自己很多下,差点扎晕了自己?”
陆宝珍一时愣住,差点扎晕自己这等事,说起来也有些丢人。
正想着怎么同小姑娘开口,后头医馆门口便进来了人,一声姑娘小心门槛,透出了来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陆宝珍没有回头去瞧,来人也未曾注意到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只四处看了一眼,而后朝着配药的那头行去。
“姑娘,今儿天这么凉,您何必亲自来这小医馆拿药,府中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