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绪翻涌难熬之际,里头忽然亮起来的灯好像在无声回应。
他知是巧合,但这样的巧合,他愿搭上所有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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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珍手里的针线还没拿热,该是去休息的白榆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姑娘,听见回应才掀开珠帘进了里头。
外头那位派人将她提来,只担心陆家姑娘没睡。
果然,这位眼下好像还很精神。
“姑娘可是魇着了?”
白榆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见未有不安和苍白,她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奴婢去给姑娘倒杯水润润。”
“我刚刚喝过了。”
陆宝珍摇了摇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瞧出了她心里的疑惑,没等陆宝珍开口询问,白榆就笑着解释了起来,“今夜风大,奴婢起来总觉心里不踏实,便想着过来瞧瞧,见姑娘无事,奴婢便放心了。”
“这里还有挽桑,你快去休息,若是睡不够,明儿早上不必急着过来。”
陆宝珍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些刚睡醒的鼻音,没有半分刻意,听得人心里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白榆顺着她的话点头应下,又劝了几句,才转身行出了屋子。
外头的人立于黑暗之下,不知站了多久,仿若同这广阔天地融为了一体,孤寂,寒凉。
白榆隔着老远便能瞧见这位今日身上浓重的戾气,可一提起里头的姑娘,眼前人的气息一下就消了些凌厉,像是有着无尽耐心。
“大少爷,宝珍姑娘无事,只是半夜醒了,在做香囊。”
裴景之薄唇紧抿了一瞬,负于身后的手微微蜷缩,透着隐忍。
没有去问那香囊是给谁的东西,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他不想要有的答案。
“明日早上让人炖些安神的药膳,她喜甜,再煮一些甜粥。”
白榆不敢耽搁,赶忙应下,只是心里不免生了嘀咕。
大少爷两年未在京城,却对宝珍姑娘的喜好了如指掌,这样的上心,偏偏忍到现在才抢人,若是最后没能抢到,也不知会是个什么腥风血雨的场景。
第20章 贺知微的伤
陆宝珍放下针线时外头已经大亮。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想起身,发现肩背疼得厉害,一声轻呼,吓得外头两个丫鬟赶忙冲了进来。
“姑娘!”
陆宝珍懵懂的眸子看了过去。
挽桑担忧她不觉奇怪,毕竟本就是她身侧的丫鬟,同她一起长大,可白榆这般上心,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今日怎么没睡得晚一些再过来?”
陆宝珍看着白榆,见她手里还端着未放下的热水,想起昨夜她挂心自己,心里一阵温热。
“宝珍姑娘可吓坏奴婢了。”
白榆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怕她一个不留神磕着碰着,伤了自己。
“奴婢醒得早,想起昨儿姑娘您喝了汤药,今早便想给姑娘您备些甜口的粥,索性就起了身。”
陆宝珍不疑有他,听见甜粥,她好看的眉眼弯成了一抹月。
“那今儿早些用膳,正好我要去医馆配药,早些去了,回来还能在午膳前去瞧瞧老夫人。”
她总觉送一个香囊不太够。
裴景之如今该是天天和刀剑打交道,她想配些药材制成粉给他送去,用不上最好,若不小心有了外伤,还能应急用一用。
“姑娘可是要去如春医馆?”
挽桑见面前的姑娘好像恢复了以往神色,没有了昨日偶尔流露出的落寞,像是从未因着裴家二少爷而难过。
她松了一口气,可又替自家姑娘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