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0002和它的伙伴们很快就被追着气味赶来的小小祈揍了,十三板着脸将它们分别关到两个容器里,抬起头,正好迎上李慈在与斯科特的脸。

“主人?”

他一惊,立马起身迎上去。

李慈在摆摆手,十三接过轮椅,推着他们来到简韶的床前。

轮子在地板碾出沉闷的暗痕,围在床边的几人让出路。简韶艰难地掀起些眼皮,看到的便是李慈在略微内收的下颌与绷成一条细弦的唇线。

心脏骤然被一只手掌捏紧,榨出生涩而愧疚的苦汁。李慈在对隋恕总是吹眉瞪眼没个好气,对她却从未有过任何不好。

他们常常喝着红茶,一起吃小碟的甜食。她找出读初中时以他的文章为阅读题的语文考卷,问他这样写到底有什么深意。李慈在对着自己的作品绞尽脑汁半个钟头,也没想明白自己这句话怎么这么有深意。

简韶嗫嚅着嘴唇,皲裂的声线只余几个气音,“……对不起……”

她的道歉没有被李慈在接受。

日渐衰老的男人,健全的身体献给了天马行空的梦想,眼角和手掌在岁月的蹉跎里生出细细的纹路。他是一个失败者,年轻时失去了父母、地位,中年时失去了健康与正常的家庭生活,如今又失去了半生心血托举的成果。

李慈在倾身靠近她,他的眼珠在白炽灯下有着与隋恕一模一样的、润泽柔和的浅棕。他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对她摇摇头,制止了她的道歉。

“孩子,你的身体还好吗?”

简韶的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他的手掌t.z传来温厚而安心的力量,“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再伟大的理论与成果也没有你的生命重要。”

“伯父,对不起……”她泣不成声,“我永远亏欠您……”

李慈在拍了拍她不断颤抖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怕亏欠,人就是在互相亏欠中才能建立起深厚的联结。”

十三端来热水,李慈在递给她,和蔼地说:“孩子,好好休息吧,你已经太累太累了。”

这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天,史无仅有的四月一日。

在司海齐电令各军即刻开拔,平定叛乱后,晚上八时整,洛建军带着一个先锋营准时空降,将章裕盛的办公大楼团团围住,而葛跃随主力在后方行进。

他们两人约好了,先锋营一进指定位置,立马向军委报告就位。只要能顺利拿下目标,上面也不会细究主力大军是否准时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