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韶放下手,对着他大声说:“隋恕!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最好快些睡觉。”他冷冷地说。

“你别逼我恨你”

简韶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隋恕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甚至克制地对她笑了。

他的身体重新变得有温度,声音在黑暗中显出几分温情:“那就请恨我吧。”

简韶怔怔地注视着他,男人的轮廓那样陌生、孤独、模糊,像一团夜雾。

隋恕微微笑着,温声对她说:“只要你喜欢,你可以一直怨恨我。”

比起被她遗忘,彻底成为她世界里的陌生人,他宁可被她怨恨着,反复地怨恨着。

靠着她的恨意,他也能生活过许多个熔炉一般的漫长的长夜。只要她像爱他那样,强烈地怨恨他。

只要她不把他遗忘。

晚安。

洪水 < 玻璃光(高干人外3p)(焉知cc)|PO18情愛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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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

“受拉尼娜现象的影响,来自六个州近4.5万人遭受洪水威胁。尽管Nadma(国家灾害管理局)表示已经准备好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水灾情况,仍有不少民众表示对政府的救援效率早已丧失信心……”

广播被切断。

简韶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垮村庄的时候,暗红的血液也从她的身下缓慢地渗出。

腹部传来一阵阵阴湿的绞痛。

她来例假了,在最不该来的时刻。

水灾暂时没有威胁到公寓区,但只能是暂时,因为暴雨还会接连不停地落下。

洪涝、滑坡、海啸……这样的字眼对于长期生活在华北城市地带的人来讲是只存在于新闻报道中的字眼。简韶嗅着空气中潮湿而不安的因子,后颈全是冷汗。

房门被敲响,简韶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进来。

昨晚撕破脸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僵硬的尴尬。不过这仅仅是她的感觉,隋恕依然面色如常。现在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大概就是隋恕不会随便碰她这一点了。简韶瞥他一眼,疼痛地闭上眼睛。

“没有卫生棉,”隋恕示意她,“暂时只有纸,我抱你去卫生间。”

简韶的姿势稍微一改变,便痛苦地叫起来:“疼……”隋恕只得抽回手,重新帮她盖好毯子。

天空阴沉得仿若生了一层厚厚的霉菌,楼下很吵,有人在楼道里往外扫水。

隋恕将卫生纸递给简韶,背对着等她垫好。

一阵窸窸窣窣,简韶难受地喘息。

她的手背蹭到了血,黏稠的,发着暗沉的黑红。

简韶已经痛到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但是对于隋恕这种对血腥味十分敏感的人来讲,此刻刺鼻的血味铺天盖地往神经末梢里钻,几乎要令他一并地骈首就戮。

他的后背僵直地绷紧。

简韶大出血的那一日四处都是这样的血腥,冲破他的鼻腔,轻而易举地挑起无数回忆。这些年他尽量避免经过长安街以及开会的地方,不然他会反复梦到冲了一夜仍然冲不干净的血水,或者是他自己站在灯光下。便衣可以从任何一个角落冲出来。不会有人记得他,人在人世间走一遭是留不下什么东西的。和这一切相比她的痛恨都显得珍贵,恨比爱要持久得多。

隋恕想,她最好能够长命百岁、活泼健劲,用全部的气力长长久久地恨他。只要她的感情是足够真实而极致的,他不在乎她爱他还是恨他。

简韶蜷缩在被子里,小声说:“不用管我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苦中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