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肆意,日后可怎样收场?难不成真把余逢春锁在床上一辈子吗?
可无论心里怎么想,陈和面上还是得帮着邵逾白,因此面对余逢春的质问,他只能躬身行礼。
“余先生,让太医看看吧,您脖子上的伤着实有些吓人。”
殿里没有镜子,余逢春看不到。
可落在陈和眼中,余逢春的脖子上淤痕已经渐渐化成青紫色,且有扩散之势,看着格外骇人。
“……”
余逢春不说话,陈和就不肯起来,两人对峙片刻,余逢春叹了口气。
“我不该和你计较的。”他说,声音沙哑。“是这逆徒欺人太甚。”
陈和闻言,也跟着叹气,不得已地替自己主子说话。
“余先生,陛下也是有苦衷的,他实在是”
话涌到嘴边,又被陈和强行咽下去。
作为两人关系中的旁观者,陈和虽然知晓一切,但有些话无论如何都不该由他来说,只能任由着两人先别扭着。
深吸一口气,陈和硬生生地转移话题:“太医,进来吧!”
倒霉到可以喝凉水噎死的赵院判掀开帷幔,走到寝榻前。
这些日子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赵院判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看着余逢春的眼神里充满着对退休的渴望。
检查完余逢春的伤口后,赵院判后退一步,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了药膏递上。
他低声说:“每日换三次,三日之内必会完好如初。”
陈和接过,又问:“那余先生的身体?”
赵院判说:“大人气血两虚且肝郁气滞,需好好调养,放松心神,方能长久。”
陈和听完,谢过赵院判,便带着他出去了。
等再回来,余逢春已经在长宁的帮助下给淤伤敷好了,一层细白的纱布绕过脖颈,余逢春不太适应地皱皱眉。
见陈和回来,他直截了当地问:“他干什么去了?”
“他”当然指的是邵逾白。
陈和一躬身,轻声道:“京中闲杂人等太多,陛下去清理了。”
清理这个词用的很妙。
余逢春又问:“他晚上还回来吗?”
闻听此言,陈和斟酌片刻,答道:“陛下是否回来,要看先生您怎么想。”
如果余逢春同意,那邵逾白无论多晚都要赶回来,若是余逢春不同意,那邵逾白就算睡在门口台阶上,也不愿惹余逢春更生气。
陈和说得不算隐晦,余逢春当然能明白。
他冷笑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和无奈,不想真把余逢春惹生气,便住了嘴,吩咐手下带来许多余逢春之前没看完的杂书典籍,全部堆在床头,又命长宁端来适合调养身体的食物,放在床榻小桌上。
等一切安排好后,陈和告退,不留在那里惹人烦。
余逢春喝了口汤,翻到之前没看完的那本书,又从头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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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邵逾白回来的时候,余逢春还没睡。
烛火摇曳,因为刚剪过烛芯,因此比方才亮上许多,余逢春斜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翻过一页。
他听见邵逾白在远处站定,本不想反应,却不期盼闻到了很淡的血腥气,混着皂香。
看来在来之前,邵逾白已经沐浴过了,想把身上的血味盖住。
余逢春合下书。
“你去见卫贤了。”他肯定地说。
邵逾白闻言犹豫一瞬,随即从屏风后面绕过来。
“本不想让先生发现的。”
余逢春撂下书,远远瞧着他。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