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逢春现在得知全新情报,不得不提前审问卫贤,方便将先机握在自己手里。
“和公公,我想去见见卫贤,”余逢春说,“别人我不放心,麻烦您看着陛下。”
他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还以为自己跟之前一样,殊不知自从昨夜的那场惊吓后,余逢春的脸色便白得如纸一般,唇色接近于无,唯有衣衫的鲜血红得刺目,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昏死过去。
“余先生吩咐,老奴自然无所不从,只是先生你的身体”
陈和欲言又止。
此言一出,余逢春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才反应过来。
“我没事,换身衣服就好,”他说,“卫贤的事要紧。”
系统的存在,可以保证余逢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以最低生命限度存活下去,不过是一夜没睡,又吐了几口血而已,没什么的。
他坚持,陈和也不好多说什么。
找人取了新的衣裳,余逢春沐浴过后,便被两名邵和军带着,去了关押卫贤的地方。
……
雨下了一夜,如今还未排净,在廊下滴滴答答地落下。
下人房当然没有主子住的地方干净敞亮,卫贤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角落,嘴里塞了块粗布,脸上滚着冷汗,双目紧闭,身体不正常地蜷缩着。
推门声响起,冷风裹着潮湿的气息一同涌进房间,守在房内的邵和军站起身,兵器交错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嘴里的粗布被扯下,卫贤睁开眼,看到一把黑胡桃木的交椅被邵和军端端正正地摆在房间正中央的位置,随后一人缓步走进房间,坐在交椅上。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卫贤认出,来人是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大夫,江秋。
卫贤明白了什么。
他低笑着呢喃:“原来是你……”
难怪一向自诩深情的邵逾白会忽然宠幸一个只有身形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乡下人,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们合伙演的一场戏。
重新启动易容程序的余逢春一挑眉:“原来什么?”
卫贤被扔在房间的角落里,一身华服沾满泥水,狼狈又肮脏,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双腿膝盖处的一抹鲜红。
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回想起陈和第一次来时身上沾着的血气,不难猜出是谁下的手。
面对他的疑问,卫贤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说:“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他快要死了吧?”
他提起邵逾白的样子,就仿佛提起一件足够令自己得意洋洋的作品,即便身上伤口遍布,深陷囫囵,卫贤还是难以自制地大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颖悟绝伦又如何?足智多谋又如何?天子又如何?终究还是要烂成一摊肉泥,与我等一样肮脏哈哈哈哈哈哈哈……”
嘶哑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余逢春眉头紧锁,盯着对面那个状似疯癫的人。
身旁的邵和军不等他出声吩咐,便很明白地上前两步,重重一巴掌抽在卫贤脸上,逼他止住了笑声。
余逢春这才开口:“为什么?”
闻言,卫贤猛地一甩头,满怀恨意的目光投向余逢春。
“什么为什么?他身为君王,却不理天下万民,只纵情降乐,难道不该死吗?”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不是说邵逾白没有这方面的过错,而是说谁都可以这样指责他,唯独卫贤不行,因为他最清楚原因。
心里清楚他不会说实话,余逢春低咳一声,摆手让守在一旁的邵和军退出房间,随后缓缓念出系统查出的资料:
“你是河阳人,生母姓杨,家中没有父亲,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父亲在你出生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