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无奈道:“……皇上不要说笑,君王寿诞,普天之下都要贺一贺的。”

“如何过,礼部自然有章程,”邵逾白不说笑了,将奏折撂在桌上,往后一靠,“江大夫这么说,是有自己的打算?”

余逢春能有什么打算,就是随口一问。

可既然邵逾白这么问了,他也顺势道:“是,草民到时候会送一份贺礼,陛下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寡人怎么会嫌弃呢?”

邵逾白笑得意味深长:“横竖已经有八年,寡人没收过贺礼了。”

余逢春:“……”

这孩子,怎么专挑人心窝子扎。

[35]真凶

彼时夜色已深,即便是向来繁华的京城,也一盏接一盏的熄灭灯火,逐渐寂静下去。

万府上下,只能听到微风拂过树枝草叶的稀疏响声,烛火已熄灭大半,杂役从廊下经过,路过主君书房时,看到里面仍旧是灯火通明。

临近万寿节,又有外国使臣来访,加之地方的种种琐事,丞相近日真是劳累坏了。

杂役继续向前走去,路过拐角时,遇上一妇人。

这妇人穿着淡色衣裙,鬓边只用两三珠钗梳好头发,并无太奢华的服饰装扮,显得雅致清爽,气度更加高华。

她正是当今丞相万朝玉的原配妻子,江南顾家二房的嫡长女,顾昀沁。

杂役连忙行礼:“夫人。”

顾氏瞧见他,冷淡地点点头,问道:“大人还在书房吗?”

“是,书房的灯盏还是亮着的。”

“去吧。”

杂役连忙行礼离开,顾氏绕过拐角,站到书房门口时整理了下衣袖,接过一旁侍女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推开房门。

万朝玉已换下官服,着一身深色长袍站在桌前,发丝规整束起,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书桌上的一份文书。

顾氏进门,他听见响动,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

顾氏并不介意他的忽视,示意侍女在门外候着,她关上房门,提着食盒走到桌前,将里面装的汤羹点心一一端出来。

她柔声道:“夫君已经劳碌一日了,休息下,吃点东西吧。”

万朝玉停下动作,将毛笔放下,看了一眼她带来的汤羹。

深夜所用食物,口味不宜厚重。顾氏带来的汤与点心都很清淡,所用食材不像京城出产。

“顾家送来的?”

万朝玉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问道。

顾氏笑笑:“大房的姑母想我会思念家乡口味,便派人快马加急,送来一些家中自种的食材,夫君尝尝。”

“秀州到京城千余里,只为了一口吃的,劳民伤财。”

顾氏闻言一挑眉,不再劝说,兀自坐在万朝玉身边。

“夫君也太谨慎些,不过是运些吃的而已,又没运金银财宝、奴仆美婢,谁会关注?”

她坐得端庄,像个京城名门中圈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最是温和娴淑,偏偏言语间透着点傲气,让人意识到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处。

成婚多年,万朝玉早就熟悉她的脾性。

他沉声道:“秀州顾家,何其煊赫,如今朝堂事忙,怕是会有不少人盯着我,想寻我错处,还是谨慎些。”

然而顾昀沁却说:“我们顾家再煊赫,也比不上万家的一根手指头。”

这便是明晃晃地驳万朝玉的话了。

换做平常妇人,哪敢这样对夫君说话?

可顾昀沁不一样,她出身顾家,是正宗的豪门之后,即便是嫁与当朝丞相、京城贵族,也够得上一句门当户对。

且她的父亲如今也在朝中,不比万朝玉官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