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胭脂印,说不尽的风流旖旎。再观那本该素净无华的衣袍,此刻却蹂躏的一片狼藉,系带松垮凌乱的垂荡在腰际,大敞的襟口露出白皙的皮肉,其上错乱印着刺目的胭脂印,令人不由去想刚才车内的纠缠是何等激狂。
他的视线自那绷紧濡湿的脖颈曲线,寸寸向下碾过,停留在侧颈那处刺目又暧昧的那圈齿痕上。朱砂梅痕,茭白与鲜红错落交织,犹似清骨中透出极致的艳色,看得人眼皮重重一跳。
定神刹那,姬寅礼将视线重新上移,落上那凝着细密汗珠的苍白面庞,依旧是惯有的平缓语调,“我以为探花郎是遭了强人掳掠,还想着过来解救一番。哪成想,到头来入眼的,却是探花郎偷香窃玉的香艳之景。”
话一落,就见对面之人面容愈发惨白,额角细汗涔涔。
马车壁檐下悬挂的羊角灯,发出朦朦胧胧的柔光,笼罩在那张汗湿淋漓的面上,好似水雾氤氲,不由让人眼前短暂划过,那夜值房内所见,对方脸颊滑落水珠的清润之态。
“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陈今昭惶恐屈膝跪地,俯首请罪,整个人伏拜于地。
姬寅礼居高临下的睥睨,情绪难辨,“陈今昭,你自己说,荒不荒唐。”
“臣,有罪,请殿下责罚。”她再一次的抬袖深拜,嗓音虽颤,但依旧还是那句。
他低眸视她几瞬,摩挲着扳指把玩,“可有人逼迫?”
“回殿下,并未有人逼迫微臣。”面前跪地伏身之人答道,“是故友重逢,方过来叙谈数语。”
车厢内传来些躁动,姬寅礼置若罔闻,只压着视线沉沉迫在面前那伏低的单薄脊背上。直待见那纤薄的脊骨开始轻颤,方不置可否的一笑,收回了目光。
“把你脸上脖上的印子,擦净了再说此话罢。”
言罢,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就直接拂袖抬步离开。
刘顺朝两侧打了手势,暗卫就放开了那些马夫、壮仆,悄无声息再次退隐入暗中。
不多时,马蹄踏地声响起,嘶鸣的马声伴随着轰隆的车轮滚动声,自跪地的陈今昭等人身旁疾速而过,越行越远,很快就消散不见。
“昭郎”
小心打开厢门,见到此时面色惨白,瘫坐在地的陈今昭时,自知给她惹了大祸的袁妙妙顿时无措起来,不见了先前的癫狂跋扈,慌乱下车就要过去扶她。
“昭郎,我去求我爹爹”
陈今昭反身性的撑身后退,避开对方的靠近。
看着袁妙妙,她神情疲惫又心累,“二娘,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罢。”
袁妙妙的眼泪当即就淌了下来。她看着面前那自她情窦初开时,就一见倾心的郎君,一时间胸腔的心好似泡在了苦水里。
“如何放过呢?这些年来,我吃不好,睡不好,闭眼是你,睁眼也是你”她哀哀戚戚的看面前人,“刚才你又何必替我遮掩,索性就实话实话,将所有过错皆推我身上,让我被那摄政王给拖出去砍了,一了百了!如此,省了我日夜的相思苦楚,也省了你的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