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3)

在她没有前世记忆的那八年里,却是她此生过得最开心无忧的日子。那时候爹爹尚在,胞兄也尚在,她每日最盼望的,就是教书回来的爹爹给她带各种稀奇的巧物,还有放学归家的兄长给她带各色甜甜的点心。

想起往昔,她又忍不住含泪抚了又抚怀里的祭灯。

两盏祭灯的底座,一盏镌刻上的是爹爹的名字,另一盏却是空白。

指腹抚过祭灯底座上爹爹的名字,她贪恋的流连了许久,后又颤栗的抚上另一盏祭灯座下空空的一片触感,顿时让她心疼的直落泪。

稍远处的河畔边,主仆俩无声望向此处。

为首之人穿着黑色常服,除却襟口处用暗银丝绣了蟒纹,全身再无其他纹饰。他的周围全是莲花祭灯,灯芯摇晃的幽光明明灭灭,映晃着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人间最苦是离分,白发青丝两断魂。”

望着远处素服白衣之人含泪放走了两盏祭灯,姬寅礼低语轻喃,眸光的情绪让人无法辨明。

25 第 25 章

待远处之人擦着泪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姬寅礼也压睫垂目,目光缓慢的扫过周围的一圈莲花祭灯。诸多祭灯将他团团围住,团团微弱的幽光摇曳于中元节的夜色中,将那几近融入夜色的朦胧背影,在河畔中投下模糊不清的倒影。

“放走罢,全都放走。”他嗓音低哑,眸光最后一一扫过每盏祭灯,“幽冥路远,他们早些动身,也好早抵忘川,或可先一步抵那轮回井。这世太苦,便盼他们来生,能得命运垂怜。”

刘顺跪地敬小慎微的托起地上的莲花祭灯,一盏盏的双手亲捧到河畔边,伏身将这些每盏刻有名字的祭灯,仔细的依次放入铺满微光的渡灵河中。

“渡灵河当真有灵?”

“奴才听说,渡灵河通往的是幽冥彼岸。”刘顺低声回道,“京都百姓都信这个奴才也信。”

姬寅礼抬眸望向河中飘荡的莲花祭灯,好似看到了昭阳宫那心宽体胖的老总管,好似又听他在絮絮叨叨的哄他多用饭,期待他日后好长成个威武英挺的高俊儿郎。也好似看到最会搭配衣服首饰、尤擅给母妃梳花样繁复发髻的安姑姑,好似又见到了她笑呵呵的询问他,小殿下,你看娘娘梳这个新发髻可好看,是否似那天仙下凡尘呀

他渊寂的眉目间舒展开短暂的笑意,后又慢慢敛下。

故人的音容笑貌犹似在眼前,可十年过去,他能给他们的只有这一盏盏莲花祭灯。

在刘顺放完了最后一盏祭灯后,姬寅礼也终于将自己怀里抱着的素娟祭灯捧了出来。他垂眸目视了很久,好似要永远将这盏祭灯镌刻在记忆深处。

终于,他抬步走向了河畔,步履如风,没有迟疑。

刘顺侧身在旁亦步亦趋的帮着挡风,唯恐狂乱的夜风吹散了素娟挽成的祭灯。在见他主子跪地送别祭灯时,他也忙不迭跪伏于地。

“你可知,母妃临了之际,可还有何未了之愿?”

伏地跪拜的刘顺心中一突,有数息的语塞。当年他亦不过是昭阳宫一个不起眼的洒扫太监,平日压根没机会接近主殿,也就主子娘娘出行时,能够远远的望见片衣角,所以这会要让他如何来回殿下的话?

好在他反应不慢,当即就哽语回道:“若说娘娘还有什么未了之愿,怕就只是未能亲眼见着殿下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当年奴才就算只是个偏殿洒扫的,却也有耳闻,娘娘常对安姑姑他们笑谈,萱姑娘”

猛地意识到说错话,他刹那止声。

姬寅礼眉目未动,“但说无妨。”

刘顺暗松口气,方继续说道:“那时候萱姑娘时常出入昭阳宫与娘娘说笑,娘娘甚是喜爱她,常与安姑姑笑谈,说萱姑娘模样好性子也好,将来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