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溜进了衣里深处。
两人酒力都不大好,乔奉天虽要强些,可惜容易上脸。来回几杯进嘴,桃花夭夭,活像蒸了桑拿似的两颊带红。他手一手支颐着下巴,一手把手背贴在颧骨上降温,漫不经心地听何前一边夹着盘里的胡萝卜丁,一边“伤春悲秋”。
“奉天啊。”
何前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我比你压力大多了,你信不信?”
乔奉天自嘲似的抿了抿嘴,“你丫能有什么压力,三天约一小炮,五天约一大炮的。你和你bluded列表上的好友快挨个儿睡了个遍吧,啊?”
乔奉天这话确有夸张,但建立在一定事实基础之上。
何前圈儿里的“活跃分子”,来往不拒,顺眼就行。私生活乱而不做管理,上下皆可,全凭自己个儿开心。要一个个分门别类数给林双玉听,保准她能气得她厥过去两回。
乔奉天提醒过他,让别玩儿的太过火,他也是随口打个哈哈就翻了篇。
“我在郎溪村猫嫌狗不待见,见人就差绕道走了,你跟我比?”乔奉天继续说。
何前以为自己提了不该提的,戳了乔奉天的痛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没怪你。”
何前闷头又吃了两口鱼,咽完了把筷子一放,手叠在后脑勺上,后仰进椅背里。
“这么些年我是过得挺浪挺糜烂的,我承认。”何前看着包厢顶上的一串水晶吊灯,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脸映射成明暗两页,“没人拘着我就放纵呗,我就瞎胡闹呗,这玩意儿其实都是有瘾头的。”
乔奉天没约炮的习惯,不能做出评价。
“越往深里走我就越不相信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狗屁真爱。”
“越往后我就越发现这就是闭着眼射一发爽一发的事儿,千万别往心里头搁。”
“越往后我就越发现这路根本回不了头。”
乔奉天听素来没心没肺,心眼儿比碗粗的何前长吁短叹做了首“现代诗”,支着额角一下子乐得不行,“哎怎么了你今天,彗星要撞地球还是怎么,炮王知道要迷途知返了?”
“我不是知返。”
何前跟着一起乐,“我是突然就想开了,觉着没劲了。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得柳子丁么?”
“一点点。铁路局的,你说他高个儿活好。”
“我当时是真喜欢他,真心动,睡完之后我就去上赶着倒追了,上蹿下跳折腾半拉月人屁也不给我放一个。前天我又约了一个电台的,丫在宾馆手欠翻我聊天儿记录,指着柳子丁那头像,你猜他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