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盯着郑斯琦看了一会儿,嘴边似笑非笑,“还特别不高兴地告诉我,让我不要对你有什么别的见不得光的想法儿,说你帮我是你看得起我,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人上人,让我别受了你的好处就拎不清东南西北了,分清谁是谁,别在你面前做丢老乔家人的事儿。”
“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郑斯琦顺嘴陈情。
“我的老天爷。”乔奉天一别忍着不笑一边攥着毛巾转身走,“你你你,你这个人吧,你老说我就特别……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记的得的。”
“没怎么谈过恋爱,情话说少了。”郑斯琦攥着他的腕子不让他跑,“这回想过过瘾。”
“我不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
郑斯琦不由分说地扳过乔奉天的脑袋,在他额头上响亮的吻了一口,“搬过来和我住,在那边房子到期之前,好不好?”
第91章
借宿还是同居,其实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后者貌似表达的更直接,但其实少了点儿隐秘的意思,相同语境之下,比前者还要不显得暧昧。
出乎意料之外,乔奉天那天只思考了短短一刻,就笑着说了“好”。郑斯琦不敢相信,他总以为对方要瞻前顾后琢磨很久,再为难地告诉他不行。
同居不简单,那应该是慎重又慎重的一步,相当于把自己生活里最琐细而本真的部分袒露给别人看,价值观念,处事习惯,隔着安全距离看不见的东西,在同一屋檐下总会被涤清,再到清澈见底,暴露无遗。往往到了彼此生活紧密挂钩,真正不可分的程度,喜欢还是不喜欢,爱还是不爱,才有最终的决断。
距离是美,可不能遥遥相望,柏拉图一辈子。总要是要步凡俗的路子,尝试着,希冀着,惊慌着,渴求着,能夜里抱他沉沉地睡,能看他清晨懵懂地醒。
只一两个月也好,为长久以后,那个与日常相关的小景,描摹一个大致的轮廓。
生活正貌似步入正轨,郑斯琦依旧忙,乔奉天则要从头规划,从新打点。存款,工作,小五子,塌了的积木他需要再摆,还是狼藉一片不提,又凭空多了一块“郑斯琦”。他想端放在塔尖时时看着,最精贵,色泽最漂亮,形状他最喜欢的那一个。
偶尔替客人剪头发的时候,看那一截茂密乌黑的直发被“咔嚓”绞短,落了一地黑灰色的雾,也会想,起始的顶端在哪里,终结的位置又在何处。
有人嫌热,便要开了吊扇在顶上缓慢地旋转,冰棍人字拖来消遣初夏;饮水仪素来端方冷肃,一旁冷不丁才“咕噜”一声响,吐出一串清亮易破的泡。
搬东西那天是下午,杜冬例行配李荔去妇幼保健院产检,乔奉天歇了半天业。郑斯琦则刚开完了年级会,匆匆驱车到了铁四局,领结没打,午饭也没吃。
“还换鞋么?”郑斯琦在门口扶着门,戏谑似的看着乔奉天笑。
“换,下午这儿拆迁你现在也得给我换。”乔奉天把拖鞋往地上一码,蹲在地上仰头看他,“才拖干净的地板。”
“换换换。”郑斯琦弯下腰,“要搬我那边去,我猜你得先把我家打扫个底朝天才肯安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