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泊不跟她犟。

把平安结收起来,转身朝外走,唇角勾起。

“回去睡你的觉。”

梁聿泊走出门。

佣人捧着一束花进来。

他脚步一顿,“她不剪花了?”

佣人低下头,很是惧怕他,“不剪了,叫我们多给花浇浇水,这样长得快一些。”

梁聿泊脸色变了下。

猜出与某人有关,眉心拧出一道沟壑,冷笑道:“扔了。”

“是。”佣人不敢违逆。

“她问起来就说老先生病中,闻不了花味。”

梁聿泊眼底有阴沉晦暗情绪一闪而过。

下午梁家很热闹。

梁邵从医院回来,排排行李被拉进顶层的房间。

老宅烧毁,三分之二的佣人被梁聿泊安置到别的地方,但梁邵是最注重排场的人,又派人叫了回来。

姜也走下楼。

一段时间不见,梁邵更显苍老。

看见梁时微,梁邵的眼皮止不住颤动,刚要喊一声时微。

梁时微绕过他,深呼吸一口气,平静无波地走到姜也旁边。

“妈。”姜也觉得梁时微这段时间很奇怪。

总是在发呆,如果说从前对她有八分关心,对梁聿泊有两分关心的话,现在就成了对她十分,漠视梁聿泊。

就连梁家的老人都有些诧异。

梁时微勉强笑笑,想到梁邵或许能做主,她精气神又起了些,叫了声:“父亲。”

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梁邵有些失望。

不过吵了几嘴,让她在疗养院好好养伤,不过两三年不见,对他便是这个态度?

聿泊倒是长本事了,竟不声不响把她带了出来。

“聿泊在哪?”他拐杖拄地,威严地问。

明叔搀扶梁邵:“老先生,您慢些,少爷在港口。”

“港口附近有块地皮,政府批给少爷和香江新来的英资公司,正在看地谈合作。”

梁邵脸色既欣慰又阴沉。

欣慰的是梁家产业钱财源源不断上涨,厌的是有能耐的梁聿泊不是他亲儿子。

他扫了眼大厅,梁家子嗣凋零。

他和旁支又早早闹翻,现在唯一能用的,也只有姜也了。

“你也去港口,跟着聿泊学。”梁邵暮气沉沉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姜也还没发话,梁时微皱着眉头说:“阿也伤势没全好,港口鱼目混杂,不适合去。”

明叔急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跟梁邵对着干。

梁邵咳嗽了几声,沉暮的脸满是不快:“不适合就不去?当年如果不是你看上谭百城,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们梁家说不定也能枝繁叶茂,现在唯有一根独苗,你难道想把家产全送到他手里?”

他扬高了声音。

佣人早被明叔遣退到外。

这个‘他’,他们都心知肚明是梁聿泊。

梁邵不甘心。

梁家的基业有谢家的一小部分。

可他给谢家赔进去一个长子,被谢美娴害了女儿,怎么都该偿还干净了。

但梁聿泊心狠手辣,他们都夺不过。

假如一场婚姻就能达到让梁聿泊心甘情愿冠梁姓,接手谢家人脉以及那些东西,把梁家再做大,他不介意再赔进去一个外孙女。

老宅的损失也可以全部忽略。

但赔进去的姜也绝不能是个没有脑袋,压不住梁聿泊的人。

“我去。”

姜也拖着还在发痛的腿,走出梁家。

她心里疯狂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