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共生的生命线。
庙屋之内,烟雾缭绕,屋里依次供奉着大慈大悲的阿难尊者、释迦摩尼佛、迦叶尊者。简韶燃起叁炷香,默默地奉上。在供奉到迦叶尊者时,一只手从垂着的黄帘子后伸出来,帮她燃起烛芯。
简韶沉默地接过香,举至额头,叁拜过后用左手挨个插入香炉里。谁都没有主动开口,直到她参拜完毕,依然没有起身。
两个人隔着一层薄薄的垂帘,依稀能看到彼此,却并不分明。低沉的声音从帘后传来:“抱歉,打扰你了。”
简韶掀起眼睫。
送她离开时,他说过,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简韶的眼帘慢慢地落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生疏的客气,刺在她的心上,她艰涩的声带难以吐出任何的话语。
镂空的窗棂外天空低低地耸着,潮濡的气息像极了那一天,但是她知道的,天气预报说过今天只是阴天。
简韶一时出神,其实她不过是想过来看一看,他有没有出事。
简韶听到自己的声音响在堂内,陌生得让她自己也认不出。她同样客套地回答他:“没有关系的。”
帘子后面出现片刻的安静。
她突然想起来,其实他们之间一直是带着些多余的客套的。她很少给他发消息,总是怕打扰他,偶尔给他回复,后面也带一个微笑的表情。现在想起来,或许他收到她的消息的感觉,和收到其他同事、同学的差不多吧。
其实他们也有很融洽的好时光的。那时候他每天都待在家里,陪着她喂鸟,像开盲盒一样打开一个个老匣子。她也陪着他写敷衍母亲的思想报告,看着他四处引经据典,一本正经地凑起一整篇的字数。原来隋恕也会像她一样搞糊弄学。
帘子后面又传来他的声音,大概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太重太深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仿佛有失真的遥远。好像经过了机械的层层处理,从收音机里流出来,让她一瞬间回到那个反复倒带的夜晚。
她的心不由自己地、沉沉地跳了一下。
“你要照顾好自己,过正常的生活。”
短促的话语在唇边脱落,像做一场自由落体,砸在光洁的地板上:“你呢?”
在话语剥离唇珠时,她便后悔了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