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这不能怪辜镕。

辛实把两颊塞得满满的,重新又恢复了勇气,以前在厂里,一个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木头他也能一个人收拾了,一个坏脾气的有钱人,能比那坚如磐石的参天大树还难伺候?

“他,有二十吗,没娶太太?”辛实不怕辜镕了,可也不想哪天又没头没脑说错话惹他生气,就想多从詹伯这儿多打听些他的事儿。

詹伯叹口气,说:“头家年庚二十五,原先订过一桩婚,二十岁时老太太亲订下的,后来没了。”

辛实惊讶,按辜镕的相貌和这么个大宅子,婚事不该吹。他好奇道:“怎么没的?”

詹伯轻轻拍了拍自己两条腿,又指了指右边耳朵,没说话。

辛实的肩膀缩了起来,懂了,因为辜镕残了,人家不要他了。

能跟辜家门当户对的家庭,不会差到哪里去,哪家有钱的老爷太太会愿意叫姑娘跟个站不起来的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了就没了吧,辜先生除了……”说到这辛实顿了顿,关于残疾之类的字眼全含糊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有姑娘会愿意跟他过日子。”

詹伯笑了,说:“不是那姑娘不愿意跟头家,头家出事以后,那姑娘瞒着家里人从英国偷偷上了船,要回雪市嫁他。是头家不愿意娶,写了信去退婚,怕耽误人家。”

原来不是个负心故事,姑娘是个勇敢的好姑娘,男人也是个肩上有担当的男人。

辛实张大嘴巴,心里有点钦佩,也有点羡慕。他也快二十了,知道结婚是个什么事儿,可从没敢想过要那么不要命地去喜欢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人会这么轰轰烈烈地头也不回奔着自己来。

他最大的心愿是像大哥说的那样,赚点钱,在福州娶个和自己一样本分的老婆,生个本分的孩子,一家人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只是现在世道乱,能不能活到回福州都不知道呢,别说娶妻生子了,那都是梦,夜里才敢放肆地想一想。

“那他身边也没人?”福州城的有钱人,无论少爷老爷,都是妻妾成群。

詹伯摇摇头:“头家洁身自好,不爱那些。”

辛实更可怜辜镕了。

尽管他自己连大姑娘的手也没拉过,却由衷地为辜镕可惜。他爹当初腿坏了,连带着大小便都管不住,辜镕也是腿坏了,虽然比他爹好点儿,能管住大小便,可大夫曾经给他爹看病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叫精血相济。

血不通,哪里还能有精。

辜镕大概那里也不能行的,这么大的家业,没有夫人,没有子女,只他一个人,日日寂寞地临一面荷塘,难怪他一日日的脾气那么暴躁。

第13章

吃完饭,辛实又回到辜镕身边,在他左边老老实实站着。

辜镕吃饭很秀气,速度不疾不徐,咀嚼时无声无息,像是经过训练一般规矩。辛实自己吃饭几乎是如牛饮水,吃得多还吃得快,第一次见吃饭都吃得这么漂亮的人,没忍住偷偷盯着人家看了好几回。

但也没能看多久,他才站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辜镕搁碗放了筷子,慢条斯理用一块丝绸手帕擦了嘴,接着吩咐说要回房。辛实不等他喊名字,赶忙去把轮椅推来,按方才詹伯那样摆好,辜镕换椅子的期间,他往桌上一瞧,瞬间有些心疼,那些菜都没怎么动。

辜镕的屋子在辜家大院第二进的最深处,一棵大棕榈树的背阴处。

那是座单独的小庭院,黑瓦白墙,庭院用围墙围了,沿墙栽了一丛不高的绿竹,隔了不远还有芭蕉和叫不上名字的花木,日头底下散发着淡淡清香。

地面是青石板的路,修整得很平,轮椅推过去几乎感觉不到颠簸。真雅致,真好看,可辛实总觉得院子里头有哪里不对劲,过了三道门才发现,是道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