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棋坐在椅子上,黎淮音站在她身侧。
“写个字我看看。”
谢清棋这才反应过来黎淮音是要教她写字,问道:“写什么?”
“都可以。”
于是下一刻纸上出现了一个勉强算方方正正的“音”。
黎淮音脸上一热,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谢清棋只是写一个字而已,未必是黎淮音的音,可能是音律、音信、知音……有无数个词可以组,她不让写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了。
谢清棋写完后仰头看她。
黎淮音抿了抿唇,开口纠正道:“你执笔的姿势不对。”想了想,又解释道:“虽说执笔无定法,但是对于初学者而言,最好还是先以规范的姿势练习,我并非要求你……”
谢清棋见她教人还如此谦虚,笑着打断道:“我都听阿音的。”
黎淮音一顿,视线忍不住看向纸上的“音”。
阿音吗?
她轻轻吸口气,将纷杂的思绪摒弃掉,把注意力集中在谢清棋的手上:“拇指和食指指腹捏着笔杆。”
谢清棋照做。
“向上一些。”
“中指勾回。”
“……”
“小拇指抵在无名指上。”
黎淮音说一句,谢清棋便听话地摆出一个动作。
“笔锋是正锋状态,垂于纸面。”
“手指实,掌心虚。”
谢清棋机械地拿着笔,整个右手连带着手腕都僵直在原地,费力道:“阿音,我怎么觉得这笔好重。”
“往下一些。”黎淮音顺着笔杆方向轻推谢清棋的中指,没推动。
她笑道:“放松。”
黎淮音站在她右后方,微微弯下身,手把手帮谢清棋调整握笔姿势,渐渐心生疑惑。
堂堂侯府世子,小时候总不至于没开蒙吧?
谢清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误会没上过小学了。
她坐在椅子上,任由手指被黎淮音摆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好香。”
她本以为那是衣服被熏香浸染的味道,可昨晚两人睡在一处,她发现黎淮音脱去外衣后香气竟然更浓了些,似乎是……体香。
“好了,你再写一个字看看。”黎淮音出声,打断了她乱飘的思绪。
“哦……好。”手上冰冷触感消散,谢清棋若有所失。
随着她一笔一划写完,“音”的下方出现了另一个字“棋”。
黎淮音:“……”
最终还是选择给予了鼓励:“比方才写得好了些。”
谢清棋开心道:“真的吗?”
她端详几秒,点头道:“好像是哎,那我再写一个。”
于是,“棋”的下面又多了一个“音”。
确实比上面的好看些。
黎淮音:“……先写到这里吧,记住这个姿势,以后慢慢练习。”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谢清棋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
“还不起来吗?”黎淮音见她又在出神,忍不住开口提醒。
谢清棋连忙站起来,笑道:“黎老师请坐。”
黎淮音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她确实要教给谢清棋一些东西。
谢清棋在她身侧将那张纸颤巍巍地卷好:“我拿回家让人裱起来。”
黎淮音刚想说没必要,就被另一件反常的事情夺走了注意力:“你这只手又怎么了?”
谢清棋随意道:“今日用左手练的。”
黎淮音皱眉:“两只手都不行了?”
谢清棋反驳道:“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就好了。而且右手哪里有不行?写出来的字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