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言吃痛地“嘶”了声，本能?地去抓他?的胳膊，带了些哭腔，“厉之郁，疼…”

男人低笑了声，松了手。

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灼热的欲，忽而凑近她的左耳，“疼就对了。”

而后拉起她的右手抬高压至心脏的位置，嗓音裹着磁性的喑哑，“它疼了七年，也念了你十四年，厉太太可有?想好怎么?补偿它…嗯？”

季思言眼睫动了动，抬眼看他?，“什么?十四年？”

男人慢条斯理地用食指卷起一撮她肩头的发梢，嗓音愈发的哑，“想听？”

两人不过咫尺，男人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像是在她的身上加油添火。

就连男人说话时弥漫在冷空气里的白雾，都是扫着她的鼻尖而过的。

季思言滚了滚干燥的喉咙，点头“嗯”了声，“想听。”

“十四年前…”

厉之郁卷他?发烧的动作未停，不时还故意扯一下?她的头皮，“有?个小姑娘在祈福树下?转圈圈，小小年纪就知道谁最帅，在少年的身后丢了个小手绢，但她眼神似乎不好，那个少年正?无声崩溃着呢……”

耳边，娓娓道来的过往，像双无形的手，拨开了季思言那被时光尘封的记忆，那些被遗忘的时光，在这纷扬的大雪中，忽然有?了声音。

那年冬天，她陪母亲去寺里祈福。

祈福树下?，细雨纷纷。

只记得那天，祈福树下?，少男少女们皆成双成对。

祈福带上写?满了他?们的海誓山盟。

只有?少年如木桩般站在那里，一张好看到让她嫉妒的脸，在人群中格外的扎眼，伞被他?扔在一侧，沾上了些许的污渍。

那时的她，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感性也敏感。

懵懂的她，天真地以为?少年是失恋了。

女生?天生?的悲悯，让她鼓起勇气站在了他?的身边。

少女在祈福树下?为?他?撑了很久的伞，直到母亲喊她，“慢慢，该回家了……”

“慢慢”是她原来的名字，“季思言”是后来上学，父亲给她取的名字。

刚开始的那些年，母亲习惯性地喊她“慢慢”。

后来父亲说“慢慢”的名字，会让她想起不好的过往，母亲慢慢地也就戒掉了喊她“慢慢”的习惯。

“马上来…”

少女将手中的伞递到少年的手中，“哥哥，伞要自己?撑才会稳。”

而后急急朝着母亲跑了去……

往后的很多年，她都不曾忘记过少年的双眼像是失了全世界般的无助。

直到母亲去世，父亲缠绵病榻。

很多的记忆，慢慢被失控的岁月封存，不见天光。

头皮突然被用力拉扯了下?，季思言吃痛回神，嗔声，“厉之郁，你……”

“不专心…”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理直气壮，“不该罚？”

“……”

一时无言，季思言抬手将被他?缠在食指上的头发给扯了出来，像是气不过般地踩了他?一脚，却又?没忍心使劲。

而后，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抬手摸了摸被男人扯痛了的头皮，小脸微皱，不高兴地反驳，“谁不专心了…”

“所以…”厉之郁勾唇靠近，“厉太太是想起些什么?来了吗？”

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季思言觉得他?今晚格外的磨人，

“想起来了…”季思言急忙回，“你那天木呆呆地站在姻缘树下?淋雨，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有?你是一个人，我是以为?你失恋了，才好心站去的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