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打打杀杀欺负良善为非作歹的那不叫黑道,那叫混混。

“坏人赚坏人的钱,只和坏人打交道,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蹩脚英语加上手机翻译,姚玥影现在心情放松了下来,她眯着眼头朝后仰,望着天,此时的太阳已经出来了,清晨露水散去,身上暖洋洋的,也有些刺眼。

“嗯,我昨天确实感觉非常压抑,因为我和你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说自己也不曾了解过悠太,在日本的悠太很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不知如何相处,更有种愧疚感。但是现在她想多知道一点这个地方的内容,他们的故事。

“你多说点吧。”

龍之介看她一眼,同样仰头望着天。伸手垫着后脑,说,他真要说的话,也没办法夸赞他们有多真善美,毕竟肮脏的事也搞了不老少。但是...

“你知道,社会渣滓么。”

“我曾经就是被社会唾弃人人喊打的渣滓。”

家里大人不给钱花,学后来也不让上,饭也不给吃,没钱花就抢人家的呗,这种钱拿到手了非常轻松,人也就麻木了。

“头脑不好使的,书读不进去的,只有一身蛮力的,被家人抛弃的。”

“学历不高,家境不好,基础也没打好,我们融入不进社会里,被贬低,责骂,人人喊打,你是优等生你不懂,你不懂我们有多痛苦。”

但这样的他们也有容身之所了,是家族收留了他们,家族里太多人都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真要说的话,这个容身之所,能让他们衣衫革履的,拥有一份工资,至少能靠双手活下去,还能帮助一些人。哪怕干些脏事,他们都愿意。

“老大年纪虽然小,但是我真认为跟他没错,我没如此佩服过一个人。”

“即便是这样的我们,他也没有贬低过任何人。”

甚至还带一个学渣的他去读大学了,莫名其妙混了个高学历出来。

“他说每一个人都承载着自己的使命,拥有各自需要负责的内容,在范围之内把自己该干的事干好,必要时刻共同承担后果。”

这种话出自于一个十五岁少年曾说出的话,他背负着的重量其实无形中早已让他成长为一个连他自己都浑然不知的可靠角色,但是怎么说呢,总有种,啊....他其实不快乐的感觉。

“留学这两年,我倒是感觉他非常快乐,他很轻松,做回了自己。”

“所以我想,你对他的意义,其实也非同寻常。”

“如果您有答案的话,如果不选择他的话,能否和他好好告个别呢?”

龍之介语调缓慢,非常谨慎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姚玥影眯眼望着天,她的答案随着这些话早已捋顺。

“好,龍之介,我们回去吧。”

回去路上,她在村口买了一个老太太编的遮阳帽,价格不高,姚玥影戴在脑袋上,说要亲自骑摩托。

龍之介一脸尴尬地坐在后座,手不知往哪儿放,重型摩托姚玥影立不住,他还得伸脚搭着。不一会上路了,油门从小轰到大,她学习能力极强,没一会飚车上路,开到半山腰上从侧门一个甩尾进去了。

龍之介伸手指路,说可能决斗已经结束了。

上午九点半,修羅之間门外黑压压一群男人,部分人剃了头,光着脑袋顶大太阳等G罩杯丰满女神。

对决并未开始,门廊坐着两个人,和一帮干部目光齐刷刷盯着开摩托进来的女人。

就看着个头屁大点的,穿了个薄外套,配牛仔裤,头顶遮阳帽,离近了还得让后边的龍之介搭把脚,然后人慢悠悠下来了,一扭头,瞬间谨慎地盯着他们。

因为视线过于热烈了,仿佛很多道激光往她身上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