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和不赤裸的。

在门口对峙。

目光接触时，黑白分明的眼眶被迅速染红。脖颈泛酸，纤长高大的身躯遮蔽了房间里的光，所以姚玥影完全陷进黑暗里了。

“滚不滚。”

“不滚。”

他看她，阴影里的睫毛如同蝶翅轻微振动，泪就这么从眼角滑落。

她还是知道怕的，浑身都在抖，汗与泪搅拌着痛意，全都赤裸裸的。

身体，灵魂，尊严，还有好多好多东西，一览无遗了。

他盯着那滴泪轻飘飘从脸蛋一路滑到下巴，落在锁骨间。不算瓷白的肌肤纹理，再往下，鸽嘴般泛红的乳尖挺立，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味道也随即窜入了鼻息。

就像一条深海的鱼类误入一张网，随后在人潮涌动的集市贩卖，头身尾价格不等，通通写在价格表上供人类挑挑拣拣。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她亲手给自己套的网，也是亲手给自己标注了价格。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做？”

他问她，拖拽头发的手改为掐着脖颈，略微用力把她往外推，门缝根根泛红的指头也即将脱力。

“我不认为。”

她说。

所以她的价格表上填写的数字是0，你知道0代表什么吗，宫泽野。

“我没有你的联络方式，我完全不知道你的动向。你居住的地方跟我也不一样，你还不常来学校，我不可能靠着乔伟城偶然间见你一面。”

“我们的交际圈也不一样，就算见了我也不可能当着程欣的面接近你。”

“你告诉我，我不脱光了站你面前问你做不做，我还有什么方式。”

她问他。

这一问让面前的男人本是冷漠的表情怔了片刻，她的坦然和直接在一瞬间随同她身后漆黑的长廊裹挟着撞过来。

他怔了片刻，随后开始笑，笑声由小变大，胸腔跟着起伏，离他这么近，听着又有些瘆人。

宫泽松开了她的脖颈，把人往后一推，看着她踉跄几步，随后目光与其对视。

“理由呢。”

“我想让程欣对着我哭。”

“啪”的一声。

门被他合上了。

良严旭坐在沙发上看呆了，另一侧的“未成年”早就故作镇定拿起了手机低头玩游戏，他咳嗽了一声，脸颊绯红一片，余光却总不自然往门扉那里停留。

“这女的脑子有问题。”

宫泽从来没给谁有过这种评价。

女人说实话，靠过来想被他搞无非就两个理由，一个人图他钱，一个图他人。不巧两样全占了，没见过谁理由是“我想让她对着我哭。”这种傻逼理由。

良严旭呆了片刻后回过神来，直接笑飞了，笑得在沙发上前仰后翻。

“哎呀，我服了，我真的服气。”

他觉得她挺疯的，这种疯很大一定程度上像狗急跳墙。但又勇敢，可用勇敢形容她又太过奢侈了，但她很有意思。

良严旭笑着笑着又不是滋味，说实话，看着挺眼馋，虽然瘦弱，但怎么着也算是一块肉。他也不是来者不拒，就觉着姚玥影这个女人…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吃起来味道也是喷香流油的。

两个男人聊了没两句，门外开始撞了，咚咚咚好几下，门把手拧了又拧，发出的噪音早已无暇让他们听歌喝酒。

女人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过来，她说要衣服。宫泽不得已把那堆不知名破布一把抓起。

开门，往外一扔。

本要再关，但窥了一眼。

她就这么坐在门外，就这么望着他。

就这么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