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烟花、开完游艇兜风,两个人又回到别墅里。

许久没有睡过人的主卧已重新布置,华盖式的大床上铺满鲜红的玫瑰花瓣,落地窗边还有大大小小堆满的礼物盒,看起来用心又浪漫。

当然都是下面的人用心,翟湛英只需要负责浪漫的部分,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再不发生点什么他就不是男人了。

姜以宁半推半就地被他搂着往浴室里带,衣服脱到一半,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暗色的红酒混杂着刚吃下去不久的牛排和鹅肝,像是一团带着血肉的内脏碎块,翟湛英的第一反应是松开手,有些扫兴,也犯恶心,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姜以宁踉跄地跌出翟湛英的怀抱,扶着盥洗台不住呕吐,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喉咙被涌上的胃酸灼痛,生理性的眼泪沾湿了眼睫,眼眶充血通红。

但即便狼狈到这个地步,姜以宁也依旧是美丽的,甚至因为脆弱易碎而更显出珍贵的不易得。

翟湛英很快又心疼地扶住他,一边拿毛巾帮他擦拭,一边语气关切地问:“宝宝,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是不是晕船了……”

翟湛英再兴奋,此时也已经软下来,又是连夜打电话叫家庭医生上门,给姜以宁检查开药。

医生说他是胃病复发,不宜饮酒、忌生冷油腻,也不要见风,免得凉了胃。

姜以宁吃过胃药后便睡下了,整个人恹恹的,裹紧被子缩成一团,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眼睫密实地垂下,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地偶尔颤动。

于是翟湛英什么也没做成,怕打扰了姜以宁的睡眠,当晚还是睡的客房。

连续好几天,姜以宁都吃不下、睡不好,还极其抗拒亲密行为,翟湛英一碰到他,他就忍不住干呕。

医生来了好几次,医院也去过了,检查结果都说是没有问题,但胃是情绪器官,或许是心理上的阴影导致的应激障碍,只能慢慢调理。

翟湛英一听这诊断结果就来气,心理问题,所以姜以宁是嫌他恶心?

他都没有嫌弃姜以宁,姜以宁凭什么嫌弃他?

翟湛英已面色黑如锅底,但看着病恹恹的姜以宁,又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好,那就好好调理一下。”

为了证明自己说到做到,也让姜以宁对他放下成见,翟湛英甚至允许对方去见了路行川。

虽然只给了一个小时,但翟湛英自觉已足够大度,他准备暂时放过那小子,等姜以宁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再来清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儿而已,左右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姜以宁果真高兴起来,然而好情绪只持续了半天,和路行川分开,回到别墅,他的心情变又变得低落,晚上睡觉时竟还反锁了主卧的房门,把翟湛英关在了门外。

看到紧闭的房门,翟湛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整幢别墅,哪间房他没有钥匙?姜以宁觉得锁门有用吗?

不过是在用这个举动向他表达抗拒,路行川才刚从看守所放出来,这么快就和他翻脸,未免也敷衍得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