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管用吗?……显然不行。

玻璃上映照出顾思意的忧伤的面庞。

如果陈玦可以爱他就好了……

就算不爱,那做一回爱也可以的。

就算不能拥有完整的一个,好歹拥有过一根。

翌日周六。

九月的伦敦,清晨六点刚过,天已亮。

切尔西区的街道上铺着一层薄雾,昨夜的雨水还没完全干透,空气里飘着牛奶面包的香气。

陈玦换上一身运动装出门跑步。他穿着深灰色的Nike卫衣,下身是一条浅灰运动长裤。晨跑时他没戴眼镜,五官轮廓清晰分明。卫衣下隐约能看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和通常在律所里的打扮不同。

他沿着切尔西区的住宅区慢跑,两旁都是联排别墅。

隔壁的汤普森太太正在给门前的绣球花浇水,她今年七十多岁了,有点老年痴呆,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动地要照料她的花园。

“早安,Drake。”她朝陈玦招手,“今天的天气真好。”

“早安,汤普森太太。”陈玦放慢脚步,礼貌地打招呼。

他在这条街住了快两年,街坊邻居都知道他是个年轻有为的律师。

“你家里来客人了?”汤普森太太笑眯眯地问,“前几天我浇花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孩子,他年纪很小吧。”

陈玦点点头:“是我弟弟,刚来,在牛津读书。”

“哦天啊,已经上大学了么?”汤普森太太说,“替我问候他。”

回家后,陈玦把卫衣脱下来擦了擦汗,准备在一楼卫生间冲个澡。

晨跑后的热度还未散去,他光裸着上身站在镜子前。

年轻男性的身材修长而结实,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但每一寸线条都锻炼得恰到好处,平薄地铺在身上。

洗手台上,手机突然震动,是张疏桐发来的短信:“陈玦,顾思意在你那里住吗?谢谢你照顾他,方便的话,给阿姨回个电话,不用告诉思意,谢谢你。”

陈玦看了眼时间,现在伦敦是早上七点四十,北京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

他回复:“阿姨,我在,我现在不忙。”

张疏桐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对不起打扰你了,陈玦。”

“没事的,张阿姨。”

“思意他……”张疏桐停顿了一下,“他住你家,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他从小就粘人,我怕他……”

陈玦听出她话里的犹豫:“阿姨想说什么?”

“其实牛津的住宿条件很好的,什么都有,也很安全。”张疏桐说,“思意住校更方便学习。我不是说你那边不好,只是……”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斟酌措辞,“你也要工作,你是律师吧,你很忙的,我怕他给你添麻烦。我们一家,已经欠你很多了,不能再这样了。”她声音重了一点。

陈玦皱了皱眉,总觉得张疏桐话里有话,划清界限的意思很明显。

“而且他还小,”张疏桐又说,“住校能交到更多朋友。你说是不是?”

“阿姨,”陈玦对电话里道,“您在担心什么?”

“没有没有,”张疏桐急忙否认,“就是思意……我担心他,他如果没分寸,你可能……可能不太适应。”

陈玦没懂她到底要说什么,道:“他过几天开学,我送他回去,确保他安全。”

“那就好。”张疏桐松了口气,“真是太麻烦你了,你送他回学校吧,不用很照顾他。这通电话,你不用告诉思意,我为人母亲,有一点担心他。”

“理解。”挂了电话,陈玦站在浴室里思索。

张疏桐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是帮过顾思意一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