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大家日子都紧巴,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她没图他什么,就图他一份真心实意。
她在镇上的小工厂上班,每天累得像条狗,可不管多晚,男人都会骑着那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在路灯下等她下班,车筐里总放着一份热腾腾的猪脚饭,用油腻的纸包着。
昏黄的灯光下,他憨厚的笑容,还有那碗冒着热气的猪脚饭,就是她那时候的整个世界。
好景不长。
奚雾的出生像一块巨石,砸碎了原本就脆弱的生活。
奶粉贵得吓人,她奶水又不足,孩子饿得哇哇直哭。
光是每个月那几罐进口奶粉,就几乎耗尽了男人微薄的工资。
钱,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男人开始早出晚归,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眼神也变得躲闪。
后来她才知道,他为了快钱,跟了镇上那帮不三不四的人,干起了运毒的勾当。
钱是来了一些,可人也彻底陷了进去。
很快,毒瘾就找上了门。
她永远忘不了那段日子。
男人蜷缩在床上,浑身抽搐,冷汗浸透了床单。痛苦地翻滚、嘶吼,用头撞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颤抖着手,拿起不知从哪弄来的针管,对着自己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胳膊扎下去。
那针头扎进皮肤的细微声响,还有他注射后短暂的、病态的平静,都像烙铁一样烫在林母的心上。
毒品掏空了他的身体,也扭曲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