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放手吗?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自己,嫁与其它男子为妻么?

光是想想,他一颗心就似血肉模糊…

他如何舍得?

梁致眼里布了一层猩红,他望着彭慈月,眸光沉凝:“月儿,你等我。”

等他救出岳大人,等他冲破一切障碍,与她相守。

彭慈月只当他是在承诺救自己舅父之事,便点点头,先行言谢:“民女谢二殿下大恩。”

*

彭慈月走后,康宛妙还真找了大夫,像模像样地给梁致切了脉,又开了帖药方。

走到医馆堂前,梁致突然停了脚,问康宛妙:“妙姐儿,你可觉得我窝囊?”

康宛妙认真想了想:“窝囊倒不至于,就是过于听姨母的话了,不过这也不能怪表兄你啦,姨母那样强势的一个人,也没人拗得过她。”

她再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话本子中的神仙爱情:“人生苦短,千般皆是浮云,万象皆为宾客,要是不能和心爱之人共渡,那这样的人生,吃得再香喝得再好,始终是给自己留了一大遗憾。唔…也不是不听长辈的话,但要适当,长辈也不见得全都对啊,就像我娘总要管我着装,可这衣裳是穿在我身上的,舒不舒适,只有我自己才能感受得到…”

她叽哩咕噜说了一堆,从衣裳扯到爱好,不停抱怨家里老娘对自己的管教与束缚,简直没个停歇。

梁致却沉浸在她的话中,好一阵冥冥然。

大半晌后,梁致笑了笑:“多谢妙姐儿开导我。”

康宛妙连连摆手:“害,小事,不谢不谢。对了表兄,我都忘问了,你刚才和彭姑娘说了些什么?我瞧她眼睛肿了,好像是哭过?”

康宛妙的问题,让梁致唇间掠过一抹悲凉的笑意,他苦笑道:“她说要忘了我,另嫁他人。”

“那怎么行?!”

月老梦危急,康宛妙比梁致还激动,她苦口婆心地劝:“要真让彭姑娘就这么走了,你肯定要后悔死的,以后梦里都是她的身影,这要患了相思得了臆症,可不是小事。”

“表兄你可千万别放弃,我觉得彭姑娘挺好的,温温柔柔的,脾性不知道比那个周如清好了多少。”

“再多阻碍,也要勇敢面对呀!而且这当中的阻碍越多,越能显得你们情意坚定,要是因为这些就分开,那岂不是证明,你们俩感情并没有多深?”

梁致喃声:“我爱她入骨,感情怎会不深?”

听他这么说,康宛妙可算放了心,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开始扭捏起来:“表兄,我今天帮了你的忙,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梁致垂袖微笑:“自然,妙姐儿但说无妨。”

康宛妙直接了道地问:“表兄能不能把我弄进武学里去?我跟我兄长说了,他无情拒绝了我,还说了一大通的理由,我想了好久,他肯定是敷衍我!”

梁致失笑:“妙姐儿实在是为难我了,国子监规矩不可移,这例,委实破不了。”

话毕,他沉吟道:“我府中有一匹番邦进贡的马,群牧司饲过一段时日,温驯得来,又十分有灵性,妙姐儿若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康宛妙生怕人反悔似的,连忙接茬儿。

梁致莞尔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去你府上,届时亲自将这马带去送予你,可好?”

康宛妙拼命点头。

医馆外,等了多时的苏弄禁不住走了进来:“二爷可瞧完大夫了?这天时渐晚,外头的风愈发大了,不若早些回府?”

梁致盯着他,目中沉沉如渊,其间似有戾气隐隐:“何时回府,我自有盘算,几时轮到你来出言相催?”

苏弄被梁致有些渗人的眼神,给压得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