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吵到我了。”

宫隽夜沉迷于这种人格分裂般的设定,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除此以外,在周靖阳的督促下,他戒掉了糜烂的Hotel party和日抛的床伴,私生活变得检点起来。

没有那么多时间迷失在虚无的热闹中,也就不再畏惧散场后的寂寞。

又是一个独自醒来的傍晚,他看了一夜的老电影,一觉睡到自然醒,提前定好下午六点的闹钟,起床后回复几封客户的邮件,八点的时候要去赴约。

夏息第一次主动邀请他,是去地下酒吧看自己的比赛。

宫隽夜对音乐本身并没有兴趣。

可是当音乐成为“夏息”这个人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它的意义就不止于此。

它是那孩子的翅膀,是他身怀的宝藏。置身于舞台中央的他仿佛蜕去了平凡的皮囊,耀眼得让人只能仰望。

宫隽夜和无数欢呼的人一起汇聚在台下,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看着同样的方向,面孔上镀着同样的光,他却心想,我是不一样的。

我吻了他的手背。

他将属于我,趁世界还没发现。

就算他没有赢。

比赛结束,夏息并没有获得理想的成绩。

宫隽夜在台下听着结果,等不到主持人将获奖名单宣读完,他就果断离开了喧嚣的人群。

他在冷清的安全通道里找到了夏息,少年一个人坐在公共长椅上,弯下腰,像小动物一样拱起后背,想要把自己藏进手心里。

他低声说:“没事。”

宫隽夜在他面前蹲下了,从指缝间偷窥见少年难掩失望的脸,尽管他在这之前早就经受过各种各样的失望,可他还是说:“我尽力了。”

所以宫隽夜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没有让他发现。

“去那边洗手间洗洗脸吧。”

他有许多话想说,却没有成熟的时机和恰当的身份,这份冲动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目前所持有的感情额度,他得再等一等。

想不到就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十四)

“凭你那二两脑花儿一定猜不到我碰见了谁。”

司峻刚想在电话里骂人,就听宫隽夜在那头说了个耳熟的名字:“林瑞安。”

“什么玩意儿?”他有点儿不敢确信。

“拉皮条的。”

身为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宫隽夜顾及自己苦苦维持的绅士形象,当面没有表达出内心狂躁的十分之一,背地里却早就炸成了一家失火的烟花爆竹厂:“别管是经纪人还是皮条客,这孙子就他妈没安好心!”

动机类似,套路雷同,娱乐圈就是一滩浑水,谁爱蹚谁蹚。

反正夏息不行。

他喝了口茶,呛得直咳嗽。非要让他形容一下他现在的感觉,就像自己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养了盆花,盼星星盼月亮盼到含苞待放了,隔壁突然冲出来一头猪。

心情跟亲爹是一样的。

司峻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傻逼,你急什么,找人盯梢啊。”

办法是好办法,总算能让宫隽夜冷静下来。

一支烟的工夫,他想好对策,唤来了自己手下的线人:“去跟着,一旦那个假洋鬼子和他有接触马上告诉我。”

线人都是八卦狂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哥,捉奸啊?”

一分钟后,他捂着流血的鼻子关上宫隽夜办公室的门,哭哭啼啼的开始了任务。

宫隽夜的行事风格也多少遗传了宫维彦的慎物持重,明里暗里两手准备。暗里派人去盯梢,明里他也得有点儿表示。

几天后,他约了林瑞安去“叙旧”没告诉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