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凉:诈尸了。

我毅然加入了男大学生的日常无聊对话,不过没提自己的病,只用“家里出了点事”这种一听就让明眼人不会再刨根问底的托辞代过。他们不像李谦蓝和乔心馨一样对我的家庭情况了解得那么透彻,本身也不是什么说出来能够博取关注和同情的话题,眼下又爆出这种年度大戏一样的猛料,我实在没有八卦的闲情。

刚刚谢过他们的关心,拜托班长黎兴帮我跟寝管和社团那边解释,忽然听见宫隽夜在浴室里叫我,“宝宝,今天下午司峻跟你学长过来,晚上留这儿吃饭。”

我坐在一楼通往二楼的台阶上,略感惊讶地转过身看他,半晌赤着脚爬起来跑进浴室,跳上他面前的洗漱台,像大街上那种呆头呆脑的吉祥物一样把本子举到他脸前:「来做客啊,那我待会儿去买个菜?」

他眼睛盯着镜子,正往脸和颈子上喷保湿防冻喷雾,一绺不听话的头发垂到腮边,我抬手想替他拨到耳后,凉丝丝的水雾弄湿了指尖,他却恩将仇报,欺负我是个不会说话的摆件,身体别在我坐时分开的双腿间,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脸颊,不动口便要动手,妄想重温昨晚的糜烂情节。

男人一年十二个月的发情期强行打断了我心中的温存,所以我没打算跟他客气,但是离得近了,得以从绝佳视角欣赏这坏家伙的脸,他被灯光烘托成暖色调的五官和让人很想咬上一口的喉结……

我猛地甩了甩头。

怎么说呢。

“不用。”

他抱着我,看似坏笑却暗藏赧然,甚至还有点死要面子的难为情。

“他们买了带来……我说要和童大夫学做饭。”

有点开心。

太阳出来之后,我穿上棉衣去院子里把积雪都扫进放干了水的游泳池里,等它们融化就顺着排水管流走,不用人特地去清理了。

做完打扫我在庭院的墙根下面发现了几个猫的脚印,肉垫踩过的痕迹像白色的梅花,拍了张照片发给夏皆。

不一会儿她给我回了,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自拍,这家传式的嘴角下垂常使我坚信自己就是她亲生的,但这张只拍了她二分之一张脸的照片的主角显然另有其人是她身后系着围裙的周靖阳,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镜头,手里提着我家那把长得像乌贼怪一样的拖把(那是我自己拿钳子拧的),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水。

我觉得真好。在宫隽夜看向我的时候也没去收起脸上的笑。

他监督我喝完了医生开的消炎药,又去另一边平时拿来接待外人的宅子那里取了点文件,下午两点,门铃被人按响了。

第122章

门外站着三个人。

乍一看我还有点儿迷茫,因为门外除了半张脸都裹在围巾里的童佑茗、单手提着一袋子生鲜蔬菜的司峻,还有那个我不太熟却绝不会没印象的长发男人,眼神疏淡,肩头落了一层雪,我只想起他姓楚,以及我少拿了一双拖鞋。

我弯着腰去玄关的立柜里找多余的拖鞋,司峻和童佑茗先进来了,两只手轻轻拍打在我身上,中间有一会儿间隔,司峻边往屋里走边说:“这孩子说不成话,暂时的。”

我把鞋摆在他脚边,支起身子冲他点头。他看见我的表情却不像我看到他那么意外,身后没有关紧的门让一撮冷风刮到他脸上,他往里站了站,讲话声透着让人舒服的低温,“我来拿东西。打扰了。”

其实我一看到他,脑子里对应出现的还是他在医院里被宫隽夜挤兑得气急败坏的模样,想必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可现在只觉得他生得好看,又谦和有礼。

宫隽夜出了门也好看又有礼。

但他现在正乐不可支的玩儿司峻那条还没拆线的胳膊:“哈哈哈哈哈哈断臂山。”

司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