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们有多害怕李检。

硬要说,李检的这席话就像在上流阶层举办的晚宴上当众放了个屁。

那股气味和声音引人发笑,但气味散去后,便不会有任何人在意,提起那个放屁的人,可能也会跟着这个消失的屁一样,无足轻重,或许还不如有人在晚宴的蛋糕里发现一只蚂蚁让人来的恶心。

只是在场的人,看到严?汌陡然被泼水,想笑的不敢笑,惊讶的也不敢表现出来,一时之间餐厅的人都安静着。

李检也知道他这种“豪言壮语”,可能在严家的佣人眼中都不自量力地可笑。

但他没有任何对抗严?汌的手段,一直以来都是,只能借此发泄。

其实如果严?汌真的铁了心要他如何,没有胆量“视死如归”的李检也只能如他所愿。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且不提严?汌究竟是否能够爱人,以李检的身份,企图和严?汌谈爱,都是高攀。

“闹什么矛盾了?”

严怀山温和低醇的嗓音横空出现。

几人齐齐朝入口看去。

刚和远在美国的父亲通完话的严虹推着严怀山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被保镖抱着不哭也不闹,但没什么反应的李赢。

严虹本来脸上还有些笑意,视线移到李检和严?汌身上后,就消失了,语气严厉地问:“大中午的闹什么?”

严怀山倒没有生气,对上李检的目光,和蔼地问:“跟?汌吵架了吗?跟叔叔说,叔叔替你做主。”

他对着李检说完,又看向严?汌,语气稍冷了点,但不像是生气:“?汌,这次的事情解决还是费了点力气的,你自己好好反省。你爷爷让你先休息一段时间,辰昇那边由星澜顶上。”

这句话跟投了颗炸弹一样,一时间除李检和严?汌之外的人都朝严星澜看了一眼。方才李检泼了严?汌一脸水的事情好像立刻就被抛之脑后了。

李检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也并不需要任何人为自己做主,更对他们神经病之家的事情没有兴趣。

他冷瞥了严?汌一眼,也不顾严在溪的阻挠,径直走过去从保镖手里抱起李赢走了出去。

还是严在溪找人跟出去,开了辆车将他们送回家。

李检走后餐厅里相顾无言。

严怀山被严虹推到桌前,见他们都站着不动,伸手点了点桌面,垂下眼睑看着桌上的菜:“都愣着干什么?来吃饭吧。”

其余人还愣着的时候,严?汌从善如流地在最边上一个位置坐下。

严虹帮大哥严怀山定好轮椅,才坐在他身边。

严星澜和严闵星对看了一眼,前者抑制不住欣喜的神色。

严闵星比严?汌还小五岁,受不了家里这种古板的氛围,但又不敢忤逆严虹和严怀山,不情不愿地坐下。

严在溪倒一反刚才对李检的柔和态度,步履轻挑地走过去,随便夹了点东西到餐盘里,在最后一道菜被端上来的时候勾着一个年轻帅气的侍从说要回房吃饭。

至于回房吃的到底是什么,引人浮想联翩。

严闵星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闵星,”严怀山仪态优雅地用餐巾沾走唇上的油渍,和声对他说:“爸爸刚才问你什么时候回伦敦上学,让你抽空去hampstead陪他几天。”

“我不要,”严闵星说话的时候舌尖探出来,上面有一颗银色的舌钉,他有点不耐烦地说:“他要我陪他干嘛?那里都是老头老太太,我跟他一起养老吗?”

严怀山吃完了,他吃的饭并不多,都是浅尝辄止。听到弟弟这么说,便语重心长道:“我刚刚跟Dr.Fu聊了几句,爸爸身体还是没有起色,他上次病倒前还跟我说想把英国那边的生意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