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像是想起了某些往事,忍不住去摸烟。

听到他这么突然地甩了个严?汌是他生下来的大料。李检立刻联想到上午在走廊里,严在溪称严?汌为严怀山的儿子,他右眼惊跳了一下,转过脸去,并不想知道他们这种家族辛密。

李检本来就冷,眼见严在溪要跟自己聊怀孕生孩子这种事,他鸡皮疙瘩当即起了一身,把手里捏着的烟盒递过去,干脆地结束话题:“没死。”

严在溪接过他的烟,听到这两个字,抿唇笑了下,李检正要去接他递回来的烟,恰好瞥到严在溪的表情,脸上的冷意稍稍化了点。

撇开生了亲哥的孩子和走廊里狂甩两个美艳女郎大舌头这两件事不说,能够直面提起严?汌事情的严在溪,在李检眼中已经是严家最正常的人了。

严在溪吸了口烟,低咳了两声,余光能瞥到他敞开的衬衣下皮肉深处的红痕。

李检移开视线,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在他身侧慢半步的距离。

“小检,”严在溪说话的声音忽然低了很多,给李检一种错觉,周围有人在监视他们。

李检下意识环视一圈,除了他们,走廊上唯一的人只有保镖。

难道他们自己家的保镖严在溪都不相信吗?

李检极短暂地皱了下眉。

严在溪朝他靠近了些,李检闻到他身上之前沾到的女士香水味,屏了下呼吸。

“你要相信?汌,”严在溪声音很轻地说,“虽然当年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但是”

他的声音小到像是伴随着唇间的白烟飘出来的,刚到空中便散了。

“在严家,你只能相信?汌。”

他又吐了股浓白的烟雾。

李检的脚步顿住,严在溪也跟着停了朝前走动的步子,下意识偏过头看他。

“严先生,真不凑巧,刚才有人跟您说过截然相反的话,而且我也不打算成为严家的人,严?汌究竟值不值得信任与我并无关系。”李检朝他笑了一下,迈着大步朝餐厅门口走去。

他们恰好经过了家宴摆好的餐厅。

严家的人基本已经齐了,餐桌上只剩下严怀山和严虹、走廊的严在溪和李检、还有追狗去的李赢不在。

严?汌换了身正装,又换了副金丝边的眼镜,西装笔挺地坐在桌前。

紧接着他就听到严星澜一声惊叫和严闵星的嘲笑一并起来。

哗啦

一盆冷水淋头而下。

严?汌缓缓抬手,抹走脸上的水,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李检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说:“严?汌,如你所愿,我真的生气了。”

严?汌稍一抬眼,看着他。

李检很冰冷地开口:“你那天来找我的时候说得对,严格来说我们是不算完全离婚了。”

他说着,视线移到旁边加长的餐桌上,随手抽起一把切烤肘子的餐刀。

餐刀并不特别锋利,但也算不上钝。

李检抬起几乎要占据整条手臂的左臂,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严?汌的眼睛,用餐刀磨着手臂上的文字,一点点磨、一点点地磨。

一直到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在拿道纵横了纹身的,一刀叠一刀的粗糙伤口上蔓延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落款:严?汌

严?汌高挺的眉骨上,又几滴水珠跌落,时间像是放缓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形状不一的水珠快速又缓慢地坠了下去。

李检手臂上滚动的血水落到地上,和严?汌身上的水珠一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