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跟你在一起的三年里,我逼自己不去看这些会让我兴奋的照片或者影像,或者像严左行教给我的那样,亲自雇人杀给我看。”
严?汌的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晰:“跟你分开的四年里,我却又逼自己去看这些对你来说恶心的、可怕的东西,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忍得住,不杀你。”
他吐字的语气很轻。
“我就是想弄明白,你对我而言,是不是真的像严左行期待的那样,能够让我彻底停下那些罪恶的想法。”
李检很轻地垂耷着眼皮,盯着空白的地板,怔然了片刻,问:“你停下了吗?”
严?汌安静地靠过来,又安静地把自己的手贴上李检垂在身旁的手臂,一点点将他比自己略窄一些的手掌完全覆盖。
李检的目光随着自己被严?汌抬起的手而上,他们共同走向那面贴满了尸体相片的墙壁。
一张、又一张,严?汌扣握着李检的手,用李检细瘦的手指亲自把它们摘下来。
地上一共落了十六张照片,每摘下一张,李检的眼睛就轻缓地眨动一下。
一直到墙壁上的空白逐渐扩大,仅剩下李检的那张照片留在上面。
“我做到了,”严?汌将嘴唇贴在他耳旁,似私语,又似呢喃,附耳道:“你也能做到的,检哥。”
李检被严?汌环抱着,和照片上的他自己对视。
但是李检低低叹了一声,说:“我困了,睡觉吧。”
他从严?汌的怀抱中离开,稍微升温的胸膛又冷了。
严?汌看着李检离开的背影,目光沉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李检突然问严?汌:“你知道我为什么四年都没去看过我爸和我妈吗?”
说着,他淡笑了一下,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可能也不会再去了。”
严?汌正在给要吃肉肉的李赢夹菜,听到他这么问,刚伸到半空的筷子顿了一下,径直放下来。
李赢眼巴巴地看着他,李检提醒严?汌把那块肉放进李赢的餐盘里。
严?汌重新放完,才看向李检,他没有回答李检这个问题,而是说:“当年我看到你在吃包子,你问我是不是去上学,我说不是。”
李检目光一顿,神情淡漠地看着他:“我已经记起来了,你不用再说过去的那些事情。”
但严?汌却执意要揭开自己被埋藏在童年的、伤疤下无法愈合的、血淋淋的口子:“我是去精神病院治疗的。”
李检轻微地皱了下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当年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小汌去过精神病院,但是因为那场高烧让他在杀人后的惊骇中一同忘记。
现在严?汌仍旧要说,无非是想劝阻他。
但有些事李检却不得不亲自去做。
“那个年代精神病院对我这种病人,最好的疗法就是切除额叶,但是我爸不同意,他们对我用的是轻微电击疗法。电流透过软片渗透我的躯体,那一刻我不能思考,我控制不住地痉挛、流泪、尖叫,这都不是我想要,我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
严?汌盯着李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所以每一次去那里,经过那条街,路过那间早上总会很吵的学校,我都很讨厌,我恨不得冲下去,掐着每一个人的脖子,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太吵了,吵得我无法平静思考。”
“但是最后那一个月,我突然看到了你,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吃东西是那么的”严?汌的声音顿了一秒,他用了一个词:“虔诚。”
但当时李检只是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包子,因为包子对他来说并不便宜的价格,所以才吃的异常珍惜。
“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