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杂物间前,严?汌问还在走神的李检:“所以好吗?”
李检回过神来,茫然地问他:“什么?”
严?汌下垂的眼角稍稍翘起,说:“你的眼光好吗。”
这就是正常人与严?汌的不同。
正常人李检仍旧沉浸在悲哀中,而严?汌却已经开始追问李检的回答。他对悲哀毫不在意,他只在意李检。
李检顿感无语,翻了个白眼,说:“马马虎虎吧。”
晚上七点,吃过晚饭,李赢乖巧地躺在玩偶里看书,李检坐在沙发上看他的参考资料,严?汌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目光不偏不倚地看李检。
“啧,”李检烦了,他问:“你就没事情干吗?为什么还不回家?”
严?汌说:“我有事来找你。”
李检话被堵在嘴边,问他:“什么事?”
严?汌答道:“接你们回家吃晚饭。”
他说的显而易见是金桂枋的庄园。
李检哽了一下,看向李赢因为吃饱而圆滚滚的肚子,跟严?汌说:“你怎么不早说。”
“如果你想去,现在回去也不迟,”严?汌从沙发上站起身。
李检跟着站起来,但是刚起身又犹豫了,问:“严左行在吗?”
“他被我气出脑梗,现在在疗养院,”严?汌毫无一丝忏悔,理所当然地道:“可能过几天就死了。”
“除了我爸,其他人都不在,严闵星和严星澜找人来你家,严虹给你寄恐吓信,我跟我爸说他们在你不会回去,我爸就叫他们走了,因为我爸想见你。”
李检听出来,虽然严?汌对他两位父亲的称呼相同,但叫法并不同,对严怀山的要干脆很多,对严在溪的会短暂在第二个字停留,他说的最后一个“我爸”指的是严在溪。
下楼的时候李检想到自己的车严?汌坐起来可能会憋屈,就要拿自己的钥匙去车上卸安全椅。
严?汌却说不用,他车上有。
李检看了他一眼。
严?汌笑了一下,解释道:“我看你车上有,想到或许有天我也会用到。”
但除去那辆在辰昇楼下撞毁的超跑,李检从没带严?汌看过他开的车。
李检不想追问,牵着李赢跟着严?汌下楼。
夜里通往外郊的高架车子很多,他们堵在临下高架的一个岔口前,明亮的车灯闪入李检的眼睛,他和李赢并排坐在后座上,严?汌一个人在前排开车。
车流终于耸动,严?汌开着车下高架驶向沉寂在一片黑暗中唯一的一片亮着光电的建筑群的时候,李检突然问:“你们计划逼退严左行很久了吧?”
“嗯,”严?汌开车时戴了眼镜,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有29年了。”
他今年二十九岁。
李检本能地看向后视镜中的严?汌,但反光让李检看不清他的眼睛,他有点惊讶:“这么久?”
严?汌努力在这时候笑了一下,没说话。
但快到金桂枋的时候,他又说:“你见到我爸不要吓到。”
他说的是严在溪。
李检不知道他为何说起,在车停下的时候看向旁边安全椅里久不说话的李赢,发现他睡着了。
李检不方便抱他,让严?汌抱着,但严?汌对待一切事情都粗暴惯了,显然是不适应去抱软乎乎、肉绵绵的李赢,他抱着熟睡的李赢,两条手臂高高架起,走路姿势都有些僵硬。
李检在后面偷偷笑了一下,换来严?汌抑制不住烦躁地回头冷脸。
严?汌沉着脸说:“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就是生气。”
李检笑得更大声,又捂住嘴欲盖弥彰。
严?汌“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