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他还挺抱歉的。

本来嗓子就痛,他嘚啵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哑得不成样了。

敲门声响起,他趴在床上,蔫蔫地说了句:“请进。”

他爸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问:“结束了?”

“嗯。”程念一动不动,死鱼一样。

“起来把药吃了。”他爸把水杯和药瓶放下,接着是一碗鸡蛋羹,“吃完药把饭吃了。”

他爸还生他的气,语气也是淡淡的。

“我不饿。”他侧一点身子把自己撑起来,拿起水杯把药送进去,皱着眉头问:“再给我来个布洛芬吧爸。”

他爸叹气,“还是疼?”

他点头,“疼得要死了。”

“活该。”他爸坐到床边,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放回床头柜,“那玩意哪能一直吃啊,估计药效还没发散呢,你再等等。来先把饭吃了。”

他不想吃,就假装没听见。这两天成天的涂药、吃药,没被打死但快要给这个折腾死了。

“装听不见是不是?”他爸端起碗来,“来我喂你,好歹吃两口。”

他耍赖,拿枕头把脑袋埋起来,“不吃,吃了还得拉,您现在让我往马桶上坐无异于要我命。而且我吃药都吃饱了,胃里不舒服,不想吃。”

他爸没办法,只好作罢,“那等等再说。”

把碗放下,他爸想起来了什么,突然走出去,等回来手里拿着一块热毛巾,:“给你敷脸的。”

他接过去,没说话。

他爸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悠悠地说:“念念,人都说了,打人不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