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体内烈火焚烧的时刻，再次醒来，自己却身处一座古香古色的华美宫殿之中。

“又见面了，李先生～”繁花满鬓，华贵的玄赤古衣，却是簇拥着一张干枯的脸，干尸趴在他的身上，吐出轻柔撩人的耳语。

“你是……吴小姐……？”

巫傀的身影从巫娘的后背冒出，厉声喝退：“巫娘，退下！”

肌肤上飞速被发丝占据缠紧的触感让李先生清醒了一点，五感迅速被黑发封锁，漆黑狭窄的囚牢，只剩下还处于困惑的李先生。

呼吸……不了……

李先生闭上了眼睛，熟悉的环境其实会他更安心，自己应该不需要氧气，但自己的意识还是在某种影响下变得缓慢，处于某种睡眠与昏迷的间隙之中。

他只能听见发丝在耳边悉索的摩擦声，逐渐替换一个能够被读取的声音：“若你愿意定下契约，孤会用神骸为你制一个新躯体。”

李先生缓缓睁开眼，他们已经回到了别墅的浴室里这个见证了他们初遇、背叛、合作的房间。

他漂浮在水里，望着天花板上的脸：“请问，你说的神骸，是你自己的尸体？那具博物馆里的？”

“呵……凡人之躯，一捧尘土罢了，那自然不是。”

李先生从水里站起来，干燥的皮肤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数据体，他坐在浴池边，抬头看着巫傀，说：“好。”

鬼脸撕扯开一个狰狞的笑容，正要进一步哄骗，却顿住了：“若你尚有疑虑……嗯？嗯……好。”

李先生就像是待机的机器人，平静地看着巫傀，脸上露出没有任何含义的微笑。

巫傀在等李先生的问句。

他只是看着，微笑。

鬼脸忍无可忍地转过头要从天花板上离去，实则用藏在头发后的眼睛盯着男人。

李先生也只是用固定的角度抬起头，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沉默许久，巫傀忍不下去了，水面忽然破开，一只苍白的鬼手抓住他的脚踝，噗通一声将人扯下水，把那张讨厌的脸按下。

苍白恐怖的鬼脸直面着对李先生不变的笑脸，一时间还不知道谁更恐怖一些。

恐吓李先生这种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意思。

巫傀松开人，重新凝聚一具傀儡，站在池边。

“汝就没有想问的？”

“没有。”

“何解？”

李先生有些狼狈地从水里爬出来，但脸上的假笑丝毫不变，也没有应答。

巫傀皱起眉，怀念起之前有问必答的好好先生来了，而且……这不将祂放在眼里的感觉让鬼莫名不爽是怎么回事？

巫傀沉默片刻，将早就打好腹稿的话一股脑地说出：“你胸骨原本的神骸让你活到了现在，听闻你少年后便抗拒圣眼的召唤，孤猜测你许是契约未履，天道降下惩罚，故而你霉运缠身。

“现下圣骨已除，契约已解，而你的魂魄已沾染神性，凡俗肉体必然早衰而亡，这一点，李先生心中自有定数，你之前常去换血，对吧？”

李先生依旧微笑着，没有回应，似乎是认真在听巫傀说话。

巫傀不悦地虚起眼，复言：“仅是一个胸膛骨骼，便能维持起你的生活机能，李先生不妨想想，若是身躯上每一个细胞都是神性所制，你所谓的链接度必然能……呵不过，这一切自然是需要一个过程，神性不同，若想要操控自如，李先生你的魂魄必然要浸透吾之灵力……至于如何？

“方法众多，神交媾和为上上者，既然如此……不如继续那些梦境中你我所做之事。”

本来这些杀机四伏的梦境还有别的规矩该嘱咐，但是想到之前那些梦境正常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