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到发青的手指落到地面，男人抬起头，露出李先生那张阴森的脸，此刻他眼睛完全漆黑，连嘴唇都是黑色的，身上极速长出的漆黑毛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个新生的厉鬼。

男人的表情如此鲜活，脸上写着饥饿两个字，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巫傀身前，抓着祂的双腿，饥渴地看着即将伸出可怖肉具的地方，他疯狂地渴求着：“给我……把能量……给我……”

巫傀忽然理解了一些事情。

“……啧，原来如此。”

还以为李先生只是单纯的骚，没想到次次吞精一滴不漏的真相只是把祂当充电宝。

巫傀看着男人，可以发现他的身形比刚出现时瘦了一大圈，黑色的头发变得干枯发褐，他的向上伸的手指变得干枯。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下半身已经枯萎了，呼喊的男人脸颊下陷，看起来半只干尸。

这是被牠注视的代价，有人用他者的血代替，而有的人，只能付出自己的血。

巫傀只要什么都不做，李先生就会死掉，真正的死掉……可惜的是，巫傀就算是想做点什么，也没有时间了。

李先生睁大着眼睛，干枯的脸上固定着一个笑容，完美、标准、幸福。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具微笑的干尸。

宿体丧生，圣眼的降临，彻底失败了。

………………

高空，蛟月舰。

助手出声打断了呆滞望向月光的猫耳博士。

“叶博士？叶博士！您还好吗？您站在甲板已经一个小时了……”

叶伊苗回过神，突然有点想不起来刚刚自己为什么来到甲板上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

她注意到了下方的雾散了，问：“啊……哦，没事，现在情况如何？”

“一分钟之前，污染源消失，污染度也下降至正常值……但，先遣部队依旧无法联系上！局长率领的医疗小队最先突破到深层空间，但……已被歼灭。”

“重传链接……啊……我忘了，他派去的是……”

叶伊苗顿住了，助手回她一个懂了的表情。

她没有把“仿生体”说出口，因为法律禁止克隆真实人类，虽然一般管不到他们头上，但在执行任务期间，万物连天眼记录人的一言一行作为复盘存档，他们最好谨言慎行。

战舰下，迷雾退去之后，一地干枯的尸体七零八落，却没有看见任何一架机甲的身影，被拖入异空间，先遣部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迷雾中的机械部队寸步难行，随着迷雾入侵的程度加深，各个控件传来报废的警告，紧急舱门都难以开启，无数人被困在机甲之中。

无线电频道突然恢复了，所有人都能听见某人兴致冲冲地欢呼着：“下降了！污染度下降了！”

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但更多的，是惨叫与哀嚎。

“操他妈的！怎么还不开啊，放老子出呃！”通讯中怒骂的男人发出短促的一声后，只剩下沉默的杂音。

“别出去！外面外、啊！”

无线电频道里逐渐只剩下重复着那句污染下降，而迷雾之中，依旧黑暗，目不能视。

惟有耳朵能听见，黏黏糊糊摩擦声、蠕动声、进食声，还有人类的尖叫声、枪声，鼻尖闻到的是血腥、硝烟和仪式香料的气味。

“砰！去死吧怪物！”

某处突然爆发出一阵亮光，士兵高举着喷火枪，将一簇虬结的紫色触须点燃，缠在缝隙的干尸成为了最好的助燃剂。

幸存者们迅速集结，烧出了一大片空地，迷雾的封锁能力被削弱。指挥官他们看见了，他们分析了，于是，中心直接下达了指令：全面销毁，投掷白磷弹。

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