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身互殴、分开、再贴近,再分开的频率逐渐频繁,时嬴形势却不容乐观,台下各类谈论呼声也更加纷乱。

因为时嬴怎么看也不像吃药的,而是张弛有度,有快有慢,规避一记记重拳。

反观格伯特,瘦得肋骨隐显,却好像一台不停歇的机器,挨了时嬴击打,也只是稍作停顿,把时嬴往围绳上逼,如果时嬴倒地了,劣势就更大了。

“他妈的…”孟猛牙关咬紧,把毛巾攥得皱巴一团,一双吊眼快瞪出火来,他转过视线看瞿纵,后者的脸隐在暗色中看不真切,像一尊冷硬的雕像,在涌动的人群里尤显特别,特别的低气压。

时嬴撑到了吹哨,第一回合结束,时嬴有些狼狈地坐回凳上,啐掉了含血的牙套换了新的,调节呼吸。

孟猛给他擦汗,也不多说了,在休息结束的时候只告诉时嬴:“尽力就行。”

时嬴抬起眼皮,他的眼眶豁口了,血弄得整个眼睑都泛红,他颔首作点头,原本他想笑一下,宽慰孟猛和瞿纵的,可是一直咬着牙套,他的腮帮子紧得不成样,也许还肿了,低头吐能吐出血来。

第二回合开始了。时嬴的劲儿一直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类,第一回合如果不能把对面打服帖,后面两场就会越来越吃力。

但是时嬴总觉力气消散得比以往都早些,他的身体更沉了,好像血液都堆积在四肢末端,转肩转腰的时候也有些拖沓,这一失神,他发红的视野就极快的掠过顶灯、屏幕、人群,定格在粗糙的绳结上,疼痛再由腹部直蹿神经,还未护住腹部,时嬴又觉得腰胯一沉,胯骨撞擂台撞得闷响,是格伯特捶完他腹部,再给了他一脚。

“时嬴倒地了…!格伯特状态很好,可以说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打法相对以往也有些突破,不再是拘泥于一味的拼拳…不过时嬴是否能站起来呢?他好像没有认输!格伯特同样也倒了地,接下来就是一场激烈的缠斗了…”

解说只是如实转播,但是更具体的感受他没法转达,也就不知道时嬴在倒地挨踹那一刻,意识有些脱轨了,他抱格伯特的腿将他绊倒,像摔跤一样斗殴,这些都是时嬴的本能在操控,疼痛还是在继续的,早就淹没了时嬴,但是就像鱼和水,时嬴已经分不清痛不痛了。

“砰。”

孟猛紧绷的神经被这声音惊了一跳,他朝声源看去,看见瞿纵慢慢松开紧握的手掌,玻璃渣子和着一点血色从他手心里脱落到地上。

孟猛认出来了,这几块碎片拼起来,就是是他让瞿纵帮拿的水瓶,孟猛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压出来:“时嬴他…”

“扔毛巾吧。”瞿纵的声音稳得出奇,似乎没察觉手心在流血,他只看着擂台上缠斗着,处于下风,浸在血色里的时嬴。

教练扔白毛巾就是认输的意思,孟猛凝重点头,原本没犹豫,转身就往包里摸,但是触及白毛巾的时候他还摸到了另一个柔软的东西。

黑绒布盒。

孟猛深呼吸一口:“要不再等…”

“我让你扔!”瞿纵沉着声音低吼一声,倏地转过身,用那只带血的手就这样揪起了孟猛的领子,光影变换的灯光里,孟猛终于看见瞿纵动怒的神色,恐惧让他下意识握着瞿纵的手腕,嘴里一叠声好。

只是孟猛还没将毛巾扔上台,一行人又破开人群,瞿纵的面前一字排开,为首的棕发男人抱着手臂,抬着下巴同瞿纵对视,身旁的助理拦住了孟猛。

“瞿先生,时先生的尿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棕发男人从助理手里接过结果,在瞿纵面前展示:“结果显示,时先生确实违规使用了兴奋剂。”

“放屁!”孟猛闻言第一个大骂出声。助理还在阻拦他要带他去询问,被瞿纵抓着手腕咯嚓一声给扭了,孟猛很上道,抓了毛巾就往台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