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顺遂。”宁宜真摇摇头,“老国公年轻时在阡南为官,只希望他老人家能照拂一二。”

他撑着桌子起身,起来后又拿袖子掩着低咳几声,季清辞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又疼又酸,轻叹一声:“你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罢了,从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那些心血你不曾让我们知道,病了又不肯让我们照顾。是不是?”

这话已然萦绕一丝酸涩的情意,宁宜真想了想,在他伸手开门前叫住他:“清辞。”

季清辞心轻轻一跳,回头看着他,就见美人正平静注视自己:“许多事我没有心思去想,也从未想过。”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清淡,季清辞的手指蓦然僵住,好半天才咽下满腹的苦涩,笑道:“……你我数年知己至交……我自然愿意为你做力所能及之事。”

宁宜真没再深究他的话,与他并肩往外走去,季清辞以余光觑他,只见他又垂下眼睫思考,竟是时时刻刻都在为那个青年殚精竭虑,不由心中又是一阵刺痛,黯然别开脸去。

……

……

等毓王入宫觐见,雍帝留了一顿膳,屏退旁人,谁也不知说了什么。次日雍帝便为毓王赐了府邸良田,竟然是要将这位王弟留京的架势。一时京中猜测议论纷纷,却都猜不透帝王所想,已有胆大的抢先拉拢,上门递帖邀请。

面对收到的诸多邀请,小侨 毓王以清修礼佛的名义推拒了大半,只出席其中极少许,露面后待人谦逊有礼,全无王公贵族的架子,方方面面挑不出任何瑕疵。

而他此番入京,也并未再向宁宜真投来拜帖。

在季清辞等人以为他已歇了心思的时候,宁宜真却在一场文会中见到了他。

那是云章阁不时便会举办的宴会,邀请阁中学士说文论诗,每人可捎带一位不拘身份的有才之士。待看清走进厅中的是谁,众人纷纷又惊又疑地起身行礼,萧玄得侧身不受,姿态十分谦逊:“诸位大人莫怪本王冒昧,实是因为就蕃时得了一篇前朝赋文,行文仿佛有名家手笔,想与诸位一同细参。”

众人有的眼光发亮,有的依然局促,宁宜真坐在后方,并未出声,只静静观察他。

男人与萧玄雍眉眼略有肖似,经过几年岁月风霜,气度却更温和圆融,仿佛与世无争。见了宁宜真,他微微一怔才笑起来:“可是帝师大人?许久未见了,一切可好?”

宁宜真如今与他身份相平,只一颔首:“劳殿下挂念,想必殿下也好。”

他态度还是这样滴水不漏,萧玄得笑着与他寒暄两句,而后忽然想起什么:“本王这次进京,有一位自南地来的医师随行,他老人家乃是前朝医圣孙敏的后人,最善切脉。观帝师气色有些不足,不知可愿让孙大夫瞧一瞧?”

宁宜真想了想:“那便有劳殿下引荐了。”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态度平淡有礼,似乎只是寻常来往。而后毓王便顺理成章向帝师府投了帖子,两人约在三日后于京郊文法寺看诊。

文法寺位置幽静,平日里香火不算旺盛,却因为靠近香道,每年上香时常有达官贵人过去歇息,久而久之成了一处清雅的地方。等到了日子,宁宜真让徐全驾车,带上府上药童与两名侍卫,出城前去赴约。

萧玄得请来的国手之后名叫孙仁,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隔着一方丝绸把脉片刻便有结论:“老朽斗胆说一句,贵人到如今只是气虚血弱、常感疲倦,已是极难得了。以老朽生平行医所见,当胸受了金刃之伤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当场殒命,一个活不过两日便谢世了。”

萧玄得坐在一旁,闻言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宁宜真还很平静:“我的命确实是从鬼门关拉回的。敢问孙大夫如何说?”

老者思忖片刻道:“如今贵人只要精细养护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