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沉弹了弹烟,并不想和她谈论谌颜。

这时一名身穿蓝色塑料手术服的小护士小跑来,在离他们将近五米的位置停下,带着喜悦向他们通报。

“洛先生,孩子顺利生下来了。”

洛郡挑眉,见他将烟头摁灭,一手插在口袋里随护士走去产房。她在窗前不动,还是难以猜透这人的心思。

推开产房的门,孩子已经让抱走了,护工都退下后,洛沉才缓缓走进蓝色的遮帘之后。

床上的女人憔悴不少,脸上还有很多冷汗,两手无力地搭在两侧,失神地看向房间的纯白墙壁。

“你做得很好。”这话头就像大部分反派对工具人洗脑,洛沉也有所察觉,放轻了说,“之后的事,别想太多。”

女人缓缓眨了眨眼睛,孕晚期几乎每天都睡不好,然而生下那个人的孩子之后,她更加忧虑了。

“他怎么样了?”

洛沉静默半响,看着她的眼睛说:“等你休息好,自己去了解吧。”

“……谢谢您。”女人凄凉地笑了一下,“我和他已经没有瓜葛了。很抱歉,先生,我犯下了大错。”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所疏忽。”

女人摇摇头说:“先生对我已经是仁义至尽,只是那个孩子,您让我留下来,必会是一个隐患。”

洛沉看着她,女人眼中有决绝也有不舍,痛苦地纠纷在一起,是大多数失意之人的表情。

“早点休息。”他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随后离开了产房。

冬季的山区里没有鲜花和硕果,所有动物都在准备安眠了,犯下过错之人仍是沉默不语,又因为准备邻近的春节展露笑容。

一位陌生的外乡人走进了村庄,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和修型的长裤,显得颀长的身形更加纤弱,加上微微驮着背和文弱的脸,好似一吹大风就要被刮走了。

“你好。”他一路遇到人便招呼询问,“我是来这里考察的学生,要写一篇论文,能不能请老人家帮个忙?”

被他拦住的大爷有些为难,但看学生的样貌又是个和善的人,便放下扁担和他聊了聊。年轻人以论文的名义得到了不少消息,比如几个月前住在西边的人家接连死了两个长辈,疑似害死老人的姑娘也逃走了。

“要我说,他们就该报警!他们妈的死啊,也不像是自杀。”

“那家人是住哪里呢,我想去找当事人问问情况。”

“嘿呦,你看到那栋房子没,就在那咧。”大婶好心地给他指路,“不过你现在去也是白跑一趟,他们已经不在那儿了。”

“怎么会,你刚刚不是说之前还有看见那家弟弟吗?”

“唉,他们妈死后,就关了大门,神神秘秘的。而且我感觉,他弟怕不是疯了。”

年轻人搓了搓光滑的下巴,察觉事情还有隐情。他对大婶礼貌地笑笑,准备和她告辞了。

大婶还有些不舍地拉着他的胳膊肘,这一拽啊,就感觉小年轻不像他看起来这么薄弱,这手上的肌肉可紧实咧。她忍不住再捏了捏,眼前就见一片阴影,抬头看,面目和善的年轻人正皮笑肉不笑,目光狞恶地盯着她。

“哎呀!”大婶慌了神,松开油手,一溜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小伙子,怎的穿得如此单薄,你今天是不回去吧?这山里啊可不比城里头,夜里可冷了。”

“您真热心,我刚从外地过来,没带多少衣服。我赶紧把事情办完也能早点回去,多谢您了。”

“小事小事,那你就点快去。”

大婶摆摆手,见他走了,才拍拍胸脯安慰受惊的小心脏,接着那人忽然又回过头来,把她吓得不轻,动都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