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等到洪永寿摔了一跤差点散了老骨头,只能窝在府里颐养天年。还没笑够呢,没成想那老东西的儿子出山了,顶着个内阁次辅的头衔在眼皮子底下恶心自己。
自己之前只顾着与之争论榜首,不曾想还有徐开荣这么个惊天大纰漏。眼下好不容易在宫门前堵到了人,宋鸿卓刚要继续逼问,忽听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宋首辅,洪次辅。”
宿凌行至二人跟前拱了拱手,举手投足间一派清贵独绝。
“襄王殿下。”
二人一眼便认出了面前是哪尊大佛,自他进京以来,传到耳边的阴谋论就没断过。
话说,大晋开国之君虽在文治武功上挑不出错处,可在论功行赏维持君臣关系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除了扬言不做晋臣的江军师,国君唯一的胞弟在京中待了几年后,也自请前往封地永不回京。国君挽留无果,特赐了富饶的雍州为封地,念及胞弟在平定天下时立下汗马功劳,又拟了“襄”为封号,襄王爵位在封地世袭。
时光荏苒,宿氏皇族子嗣渐趋充盈,京中各种公侯伯爵遍地跑。但论起声名正统,雍州襄王依旧备受尊崇。
襄王爵位只有一个,历代都是由最出色的嫡枝嫡长承袭。这一代的老襄王主动让贤,宿凌于弱冠之年便登上了这个万众瞩目的位置,单是这一点,就让人不敢小瞧他。
却是不知,他为何会忽然回到京城。
宿凌坦然受了二人的礼,随后抬手示意起身:“远远便听到了争执之声,二位大人可是有什么未决之事?”
“一些小事罢了,不值一提。”宋鸿卓率先回话,随即反问,“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进宫拜见皇上。”
宿凌分毫没有计较他问的是进京还是进宫,随意回答之后,便侧身将身后的安蕴秀显露出来:“顺便,作为引荐之人引安会元进宫谢恩。”
安蕴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所谓最重要的两个人,她飞快地定了定神,上前拜见:“晚生安蕴林,拜见宋首辅、洪次辅。”
这下,成功地令二人看向宿凌的探究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洪继昌上下打量着这个搅动起许多风云的后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安会元啊……瞧着年纪尚轻,年岁几何了?”
“回洪次辅的话,晚生再过月余便至弱冠。”
“未及弱冠便高中会元,真是后生可畏。”洪继昌点点头,语气微妙,“吾弟继隆年前曾去往临州,当时便道临州解元才高八斗。短短数月,你果真有今日这般造化。”
“只是晚生赴京得早,未曾有幸得见洪侍郎,改日必定登门拜会。”安蕴秀不慌不忙地将之前的说辞再度说一遍。
“拜会他做什么?”宋鸿卓急急出声打断,“你如今声名响亮,办的是户部的大事,同洪家有什么可说的?洪太师如今在家养病不见客,你可别上赶着做那愣头青。”
一句话便令洪继昌怒意上涌:“你!”
“你什么你?当初不是你伙同你家郎舅将人困囿在国子监,名为修身养性实为禁足?现在倒站出来装仁善先辈了。”
宋鸿卓嘴上不饶人,转向安蕴秀时又换了一副神情,像是想在她面前刷一波好感:“今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畏于他们整日待在国子监。”
洪继昌气得说不出话,碍于场合又不得不强行压抑,只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安蕴秀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勾唇,仇敌吃瘪的样子真是无比赏心悦目。何况她原本也只是客套之言,宋鸿卓这话更是直接替自己回绝了。
宋鸿卓早在看到策论时便对这个后生心生欣赏,如今见其相貌堂堂行止有度,越看越喜欢:“你如今高中,该好好筹备殿试才是,谢恩的事不急。如今天气渐暖